(一) 他和她在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门。有一次,远在北京的总部有意调她过去任职,他以爱的名义阻止了,他说不能想见就见了,不能天天打电话了,他受不了。她相信,他是因为爱。她放弃了这个机会。 半年后,总部调他去任另一个职位,他没有想到要轮到自己选择,问她是去还是不去?她没有犹豫,说"去";再问,还是说"去"。他有点沮丧,说心里希望她说"不去"。 她摇摇头:"去,就是要让自己爱的人飞的更高更远,这是我爱的方式。为爱冒一点险是值得的,反正,时间会给爱所有的答案。" (二) 她爱上他时,他已有妻有女,在一番挣扎之后,她毅然离开。 他庆幸自己没有抛妻弃女,她的离开说明她的不爱。若爱,就应该在他的身上上演一场爱情争夺战,硝烟中,他是会和她站在一个战壕里的呀。 他没有她的消息,逐渐发现平淡生活、平凡妻女的种种好,便也觉得幸福了。 只是她,在遥远的城市,没有了熟悉的环境和得心应手的工作,显得格外的孤独。偶尔和曾经的女友通电话,都要问问他的消息,为他的健康为他的升职欣喜。 女友不明白:"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要离去?要知道,不论从学识、外貌、年龄哪方面来看,你都是赢家呀。" 她摇摇头,说:"我不忍心让他尝到骨肉分离的痛苦,也不能让他满心歉疚的背着负心的骂名。我要他快乐,哪怕是平常的波澜不兴的快乐。如果他可以渐渐淡忘了我而依然幸福的过日子,我愿意。" 有时候,爱往往不是纠缠,而是毅然决然的撤离。 (三) 她,已经太老了,头发全白了,眼睛也越来越不好使。她失去他已经太久了,快20年了吧?她几十年不变的小小房间里,挂者他生前的照片,今天看着,还和当年一样。她常常望着他笑,没事的时候就和他聊上两句,她拒绝撤离他们的家和儿女去住,她知道他喜欢她留在家里。 有一天,她对来探望她的孙女又说起了从前的事,说他买蜜枣买葡萄干买糕点给她吃。他工资不高,但他发工资那天从来没有空着手回来过。一到夏天,他就买两朵或四朵白兰花回来,别在她的衣襟上……孙女听腻了,走开。 她还径自再说,说他不在了,她想和他一起走的,这20年,真的寂寞。 她说:"我不愿意死去。因为他死去了,惟一能延长他生命的办法便是把他保存在我的记忆中。他不在了,一半的记忆就已经不在;如果我也不在,那么所有的记忆都将不在。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 原来在爱的人死去之后,活着的人,是靠着回忆继续爱着的。 所以,不要以为为爱的人去死就是爱,若真的爱,就为爱的人好好活着吧,活到很老很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