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无私 恩师难忘 文/孔祥鲁 当写下这个题目时,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们德高望重,多才多艺,或潇洒或斯文,或循循善诱,或规范严谨,风格各异。但不约而同的是不倦的教诲,犹如汩汩不尽的清泉,浇灌着我们的心田;老师们呕心沥血,因材施教希望我们长大以后成为栋梁之才。在教过我的众多老师中,使我受益最深的是小学老师李文玉和初中老师徐振路二位恩师。今天想来,二位老师也是近八十岁的老人了,也不知二位老人家现在身体可好。 1965年,李老师被我村聘请为民办老师。记得正月十六开学时,教室北墙上张贴着李老师用楷书书写的“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大字标语,其中的“必”写成“×”的上和左右各一个点,让我们家乡的土坯房陡然有了文化起来。 国人自古 “好为人师”,似乎是柳宗元以此劝谕《师说》的作者大儒韩愈。既然自古如此,我也不能免俗。2001年,一位特级教师来编辑部改稿,和我谈起当老师的不容易。我听后技痒,有点飘飘然地说“当老师也容易,我就能担任除英语以外各科的教师。”那位老师不屑地问:“是高中、初中、小学还是幼儿园的~`”听他拉长的余音,我知道刚才的话有毛病,硬撑着说:“当然不是幼儿园的。”他没想到我吹得这么大,忿忿然,说:“闻所未闻!老师都学有专长,语文老师就是语文老师,不能作物理老师;数学老师当然也不能是历史老师,除非是大师。”我借坡上驴,说,“诚如所言,我的小学老师一个人教我们小学的所有课程,初中老师一开始教我们语文,后来又教我们高中的化学,岂不是你说的大师!” 最早产生给老师写点文字的想法,还是读初中时。语文课本中有一篇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徐振路老师把这篇课文讲活了。从藤野先生讲课“缓慢而很有顿挫的”神态,以及穿戴模胡、“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等传神的肖像描写,一个活着的藤野先生在我的眼前站立起来,一直到“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而且增加勇气了,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一个自警自励的鲁迅让我好生羡慕。我脑子灵光一闪,“以后我有本事了也要写一篇回忆老师的文章。”后来徐老师又在阅读课上,声情并茂的给我们朗读了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爱上了语文课,这个想法就更加坚定了。 今天回想起来,当老师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东场小学也深深烙上了那个时代的烙印。四间民房作教室,桌凳学生自带。学生按洪水前的学历分了五个年级,李老师带一、三、五年级挤在三间教室里上复试班。留出一间是李老师的办公室兼卧室,孔令生老师带二、四年级在另一处房子里上课。 为了提高我们的学*兴趣,李老师穿插给我们讲些新鲜事:现在,德州正普及科学教育,水都要说h2o1,不然没人搭理你;美苏都有了导弹,我们以后也要有,你们要学好算术,才能上大学才学会发射,要不给你不会使等于没有。这些稀奇的时事新闻像一束烛光,点亮了我们混沌瞑昧中的希望之火。李老师的谆谆教导,把我们懵懵懂懂地带入书山学海,乐趣也在其中。 李老师是全才,每天先给毕业班五年级上课,其余的学生向后转上自*。给五年级布置完作业,再给三年级、一年级讲课。偶然有同学闹出笑话,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哄堂大笑。记得有一次上语文课,李老师请一个同学看图识字,明明是“花生”他却读成“生花”。李老师给他纠正了以后,叫他重复一遍,结果还是念成“生花”,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其实,五年级就孔祥春、孔繁仁、孔令海三人,一样占用李老师很大的精力和课时,一年后孔令海、孔繁仁考入了武城二中。 李老师善于传授学*的技能,善于温故而知新。宋•释师观在《偈颂》中说“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而李老师总是千方百计的把“金针”送与我们。他的给我们上算术课,非常强调要把定义定理变成自己的话,才记得住、记得牢、用得上,最后变成解决难题的能力。记得课本上分数的性质是“分子分母同乘以或除以一个数(零除外),其商不变。”这个性质核心是“零不能做除数,”可偏偏放在了括号里,被同学们忽略而错。李老师就把“零除外”在括号里解放出来,变成“一个不等于零的数”绕过了这个坑。重要的是让我学会了这样的学*方法,更重要的是举一反三。不仅如此,李老师还经常冷不丁的提出一个很冷的知识,一时间同学们成了丈二和尚。于是,翻书、查笔记,一通翻天覆地复*了一遍问题解决了,大家提高了很多。 李老师特别突出在教学中激发我们的记忆点。记得语文课有一篇课文是对口词《卖菜》,李老师就点名让我和同桌孔祥敏扮演课文中的买卖人,“卖菜卖菜,要买快来买!”“卖的什么菜?”“韭菜。”“韭菜老,”“有辣椒。”“辣椒辣,”“有黄瓜。”“黄瓜一头苦,”“买点马铃薯。”“昨天买的没吃完,”“请你再买葱和蒜。”“光买葱蒜怎么吃?”“再买二斤西红柿,”合:“西红柿人人爱,又做汤又做菜,今天不买明天还要买。”三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还记忆犹新。李老师的课堂风格灵活而严谨,所有的课文必须当天背过,生字会背写、会解词、造句。完不成作业,李老师的教鞭是一根藤条,不用但有很好的威慑作用。 李老师很善于通过提问发现我们学*的漏洞,其价值是你自己是不是亡羊补牢。记得是四年级的时候,李老师提问我“响彻山谷”是什么意思?我按课本的注解回答道:“比喻声音很大。”李老师说“对,但是进一步,很大多么大?”我们都很怕李老师的“进一步,”往往在进一步中露馅。我回答说“能听见自己的回声。”李老师一听就是没有理解“彻”的意思,就说:“响,声响。彻,透,穿透。响彻山谷,就是声音穿透了山谷,声音就这么大。我们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我从此再也不敢偷懒,逐字逐句的啃课本,改掉了浅尝辄止的坏毛病,并养成了咬文嚼字的好*惯受用至今。 为了让我们重视标点符号的学*,李老师给我们讲了个笑话:“从前,有个秀才给人说媳妇,空口无凭就写了个条。条上写着‘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脚不大周正’没有标点符号。男的拿着条自己标点了:‘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脚不大,周正。’娶到家一看,是个秃子,还有麻子,八字脚,就气愤的找秀才算账。秀才说,‘条子上写得明白啊,你看:漆黑的头发没有,麻子,脚不大周正’有错吗?”虽然是个笑话,但我们记住了标点符号弄错了意思就会错。读课文一定按标点符号读,养成正确断句的好*惯,为以后学*古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72年,我考入了初中,徐振路老师教我们的语文。有一篇课文《叶公好龙》,徐老师领读,当读到“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时,同学们都读不上来,我读到“而”时稍微一顿,就读的很流畅。徐老师就叫我站起来读了一遍,然后说“就这样读。”先理解了意思,然后断好句,读就顺畅了,知识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学到手的。就这样我爱上了古文,大学毕业后从事文字工作,为努力从古文中汲取营养。于是,开始学《古文观止》,我被气势恢弘、用词华美的《赋》所折服。2010年,写了《董子读书台赋》,在《长河晨刊》发表。 音乐是开启智慧的钥匙,可好多小学因没有识简谱的老师开不了课,可我们李老师会。音乐课我们就挤在一起上合堂,李老师教我们合唱、独唱、二部轮唱,让我们带着感情唱,品味歌曲的韵律,学*歌词的华美。每当李老师站在讲台上,双臂潇洒的一挥,就点燃了我们的激情,歌声就在我们口中吼出。为了给我们上好音乐课,李老师自制了一把二胡,又别出心裁的在二胡的“千金”处按了一个弹簧,演奏起来格外好听。 体育课上李老师给我们讲,毛主席的老师杨昌济说:“我一生有两个好学生,一个是毛润之,一个是蔡和森。”毛主席很重视体育锻炼,下雨天都往教室里跑毛主席往外跑,冬天都用热水洗澡,毛主席用冷水洗,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才领导我们闹革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因此,我们的体育课也上的很认真。李老师教我们做操、赛跑、跳远、打篮球,还自己创作了《劳动舞曲》,每当那“叨叨来来咪咪来,发咪来哆来咪来”的旋律在我耳边响起,小影姐姐前走后倒、双手摘棉花的舞姿就呈现在我的眼前。每当我回忆起那快乐的时光,心底便油然升起浓浓的敬意,从肺腑深处荡漾出感激的涟漪。 先贤有言曰:书中自有黄金屋。但是,这个黄金屋是自己用双手垒起来的,任何的懒惰都会影响黄金的成色。1974年我考入了马庄中学上高中,一年后振路老师也从赵庄联中调来,担任我们班的化学老师。徐老师治学严谨我是知道的,有一次徐老师提问我“烷烃的化学性质”。我起立回答道:“一、氧化反应:烷烃能与氧反应生成二氧化碳和水;二、卤化反应:能和卤素发生取代反应生成卤化烃;三、高温分解反应:由高分子分解成低分子烃类。”徐老师说“还有--”,我想了想说“烷烃是链式结构能产生链式反应。”徐老师又说“还有--”我搜肠刮肚,猛然想起“烷烃在一般条件下比较稳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会发生化学反应。”徐老师说“坐下。”徐老师接着说,烷烃的碳和氢以共价键结合决定了它的稳定性,但碳和氢的核外电子层数和质子数的差距,使共价键的电子云偏向碳一方,又呈现相对的活泼性。到高中了回答问题要全面、规范,烷烃一般情况下有稳定的一面,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有活泼的一面。徐老师知识渊博让我佩服,徐老师治学严谨让我赞叹。他何尝不是勤奋学*得来的?于是,我暗下决心系统的学*各科知识,每一科教科书有多少单元、有多少例题、*题,我都统计在册,甚至从头背写课本。 1976年我高中毕业,1977年恢复高考,考入生化制药专科学校,毕业后又在职考上了中央电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考上这两个专业都直接是二位老师呕心沥血的教导、不断砥砺的结果。1972年我小学毕业考入赵庄联中,一年后李老师到德州师专培训半年转正为正式老师。从此,我只在梦里见过李老师,还是头戴呢子帽,圆脸膛,双眼皮大眼睛,目光炯炯那样英俊。徐老师也在1979年调入著名的武城二中。我却经常托辞公务缠身没有看望过我的二位恩师,今天写些许文字算是感恩老师对我的栽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