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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个家
 
 
修改时间:[2020/01/11 23:07]    阅读次数:[224]    发表者:[起缘]
 

   我想有个家

  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相信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几十年来一直被大龄的单身传唱。我也有过那个年龄段,20岁的我乞食与别人的店里,每个夜晚都睡在破烂杂货堆里。平时遭受到的屈辱在脑海的荧屏上上演着。

   那几平方米的破烂间就是我的宿舍。是老板发善心,提供我暂时睡觉的地方。 别人出来打工包吃包住,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包吃包住,如此廉价的打工,是人都知道毫无意义。或许很多人想到的都是“回家”。在外面做的不开心当然就是回家喽。回家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每天面对着父亲严肃的面孔,和继母的厌恶的表情。说实话,从我从来的那天起我深刻的体会到,《我想有个家》的歌词的大意。我无助的仰起头,对上帝自言自语:“我想有个家”。

   "家”的解释是有若干成员的住所。如果说“家”这个词的理解仅此而已,那我就是从小被“家”所遗弃的。还在襁褓中的我与其说被父母“遗弃”,倒不如说是爷爷奶奶强制性的将我抱了过去。爷爷过世后,我和奶奶"融入"了我父母的家庭。然而这个融入确是非常的短暂,仅仅维持了一年。因为继母的到来……。为人母的奶奶深知,母爱那份"细腻"的付出,继母肯定是给予她的女儿,父爱的博大无法填补那细腻。奶奶看不惯继母那惺惺作态的照顾,我被奶奶接了过去。童年是一段回忆,是丰富的人生经历,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我的童年是苦涩的。或许上帝是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磨练我,锻炼我。那时的父亲在一贫如洗的家里挥舞着劳碌的双手不停地奔波着,为我们挣来温饱。就连几百块钱的学费都要从牙缝里挤出。我记忆里的父亲,没有给过我零花钱,童年时的我就开始捡破烂,在垃圾堆里寻找着学*用品、玩具、零食。艰苦条件里锻炼出来的我,只能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的想,一切都是上帝用环境逼迫着我坚强。

   80年代的农村情况都差不多,就一个字“穷”。而我却偏偏出生在那个时代的农村。学生时代的我,因为成绩太差,小学毕业后没有继续上学了,一直待在家里。农村青年进城务工的热潮在我们家乡翻腾着。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们,都追逐潮流进城进工厂里做工。唯独我的情况特殊——残疾,做事的速度慢的出奇,没有哪家工厂愿意录用。

   天天呆在家里的我,成了众人眼中的“特殊人”。作为特殊“特殊人”的我,也看清了人情世故的另一面,使我那颗青年到懵懂的心过早的感受到事态的悲凉。原来继母只是之前太年轻,对我的照顾比其他继母对继子的态度好一些罢了。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她也想到了很多,改变了很多。开始着在外人面前数落我,那种数落似乎是在向外界宣誓,我这个残废的继子和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主体。同时还在我父亲面前挑唆着,传输着她的思想观念,父亲对我的态度也有了改变。由辱骂慢慢发展到家暴式的宣泄方式来发泄着内心的怒火。父亲的话我很难理解,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要好生的,你一定要好生的,不好生的就想死”。我争辩着:“我是不好生的嘛?好生的,对你来说是万能钥匙,可以打开任何锈迹斑斑的锁。好生的是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正在驶向胜利的彼岸。好生的是一把利斧,陪伴着我在通向成功的羊肠小道上劈荆斩刺”。父亲不耐烦地发火:“明天给我出去”!

  啊,是真的吗?他们让我出去了,他们愿意让我出去的,他们“放”我出去了,这个“放”字,我自我感觉用的恰到,之前我多次提出要出去找事做,继母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止我,继母的干扰只是为了体现出她这个母亲的身份、和说话的份量。经常白天骑着单车出去求职,中午饿着肚子。晚上回到家还挨打挨骂。挨打的原因是走的时候没有跟他们说,没有尊重他们。试问,我跟你们说的起什么作用?你不还是不让我出去?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显示她在那个家里女主人的位置。

   我在内心告诫自己一定要留下,即使他把我打死我也会留下。只有名义上留下了,在家人的观念里是“出去了”,还可以对“外界”的左邻右舍们说“我”这残废人也是在外面。那样早出晚归的只是形式上在外面,可我却很知足。在外面了,可以以上下班的形式回家混饭吃。否则每天在家就是挨打挨骂。虽然我尽全力地忍受着屈辱想留下来,老板并没把我这个残废,当做一回事,每天打我就是骂我、要我滚。他从内心就看不起我,更不愿意留我。我承认即使他打死我也不会走。

   我躺在床上,轻嗅着身边熟睡的这位,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的清香,原来荷尔蒙不只是对异性有诱惑力,对同性也有诱惑力。我情不自禁的用手轻抚着老男人的后背,陶醉于这一刻的沉醉。这一切来得似乎有些太突然。网络上爆火的一句话:“每一个残疾人都是上帝派遣到人间来锻炼、磨练、体会、感受、经历的天使。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锻炼、经历,后通过最后一关的考核,假如通过了考核回去就等着接任上帝那个神圣而重要的岗位。这一句话对旁人来说是个笑话。但是对众多残疾人来说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而今这句话似乎灵验了,我*惯性的骑着单车往家晃悠着。

   “你站着。你想不想换一份工作”?

   我缓缓地回过头去。 一个有着些许白发这老者向我走来,鼻梁上的眼镜并没有遮盖住他的憔悴。60多岁应该不算苍老吧,用憔悴来形容恰当一些。

   半个月后。我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正准备开口时。那个老人先开口,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每天在这里就可以。

   “你之前说找我来照顾老人,我这个情况……。你最好让我看看需要照顾‘老人’,我看看我能不能照顾的了",我连忙解释道。

   那个老人说:“你照顾的老人就是我,你照顾不了啊”?

   我说:“你别开玩笑的,你哪需要人照顾啊?你每天都在照顾我,你烧菜比我烧菜好吃,你比我会照顾人”。

   “你说对了,我的确不需要人照顾,但是我的子女都在外地,我在这边孤单得很。你只要待在这里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就可以。我想有个家”。

   我迟疑了片刻说:“你在开玩笑吧”?

   “你放心,我现在我的脑部还是清醒的。你将这里当做你的另外一个家吧。没事的出去玩玩,但是要记得回家”。

   “家”多么温馨的词啊!“回家”我做梦都想的,我期待我父亲能够叫我回家。可这话却是陌生人讲的。我听到这话有莫名其妙的变扭。难道这位老人进入了阿尔茨海默。

   呀!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就当是上帝派遣到人间来受苦受难,现在到时间了,该苦尽甘来了。 反正我又没什么给他骗的,先享受享受再说吧。

   “你来我这里多长时间了?”老人问

   “快四年了”,我回答。

   “你觉得我怎么样”?老人继续问

   我说:"你对我是没话说,把我当做小辈,看着带着把我当做你老人家的自家的亲人"。

   “爸爸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写作了”?我看老人有事没事的时候在手机上点点画画的。

   “这么多年了,我看清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也理解了很多,我在做我人生最后一件事”。

   难道人真的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真的是他的征兆。如果说这种征兆不灵验,那为什么在短短的几个月后他就去了他乡。

   丧礼上,久违的儿子出现了。似乎等待办理完丧事后,接手些什么。

   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和他老人家生前委托的律师都到了现场。

   公证处工作人员说,我们受秦五老爷子生前委托, 办理财产移交的手续。

   律师说,秦五老爷子生前有一份遗嘱委托了我见证,我现在读给大家。

   遗嘱

   我相信现在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委托律师都到了现场。我也相信现在丧礼现场热闹非凡。恳请各位给我做个见证,我与大家分享人几个小故事。本人出生于60年代的农村。21岁有幸升为人父。以下的话是我对我的犬子说的,是你从学校毕业后,我很可能你能够分担我一些农活。农村的农活很辛苦。你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在家里你什么体力活也做不了。你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至于天天赖在家里,指望着我养着你。这也不合乎情理。你的观念你始终觉得我将你赶出去是有些狠心,试问一下,如果你不出去,你一生都是都是待在待在家的残废。你得出去,你得养活你自己。你抱怨你小的时候我对你实施家暴。家暴是“我”恨铁不成钢,指望你出息,可你也太差劲了。 所有的怨气找不到出口,我只能向你撒。至于你的继母,你要把它当做一回事吗?在农村的情况都差不多。挣钱比读书作重要,你读书成绩也不行,也挣不到钱,天天呆在家里。我们哪有那么好的心境善待你?你说成长是一种享受,难道你在逆境中成长就没有磨练出你,没使你更加坚强?我天天关注你的朋友圈动态。我在生病的时候躺在床上天天发动态,很期待你能够回复一条或者评论一句,但是你都视而不见。我有设置的是些动态,只有你才能够看的。 你曾在朋友圈里说我老糊涂了招了个残废的护工。我谢谢你看了我的朋友圈,并且在你的朋友圈里以发动态的形式回复了。我承认我开始招他的确是为了解闷。我是年逾花甲的小老头了,我想感受感受儿子在身边的滋味,我想有个家。我也记得老哥们劝我注意一下房产和金钱。房产和经济那些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的房产始终要给一个人。在我于小磊开始接触的四年里我处处提防着他。在四年里我看开了很多。也想透彻的很多。平时也就算了,在我躺在病床上的两年里。天天发朋友圈动态的,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真的不知道吗?人都是感情动物,小磊用他的双手,焐着我的手,六年的时间。我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你的影子,你们都是残疾人。 我那天叫小磊拿着身份证和我一道到公证处。办理完财产转接后,那我的名字始终都没签,我将材料储存到到了手机的邮箱里,我很渴望你能回来,很期待你能回来,我很不希望在那电子版的遗嘱上签字,如果遗嘱上我不签字那两份房产就都是你的,这毋庸置疑。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没回来,你理解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内心想法。在生命的最后几天,我狠下心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邮箱邮件也发到了公证处,我的这份遗嘱也是在最后几天写给我委托律师的。由我签字都生效。那一种焐哪怕是一块石头也焐出了一点温度。何况还是我这个老人。你或许会觉得遗传学有问题,如果你要是感觉有问题,我建议你找一个律师问一下。在子女没有赡养老人的情况下,想得到老人的财产是征求老人的意见呢,还是强制性的继承?假如你在现场,我也没话说了。假如你不在现场,那我向上天呼唤:“儿啊!对不起,回家吧,给我扫一扫墓。我想有个家”!

   介于以上的种种,我决定将我的两套房产赠与我在医院里认的儿子。程磊。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也想透了什么。老人的儿子怎么和我有同样的遭遇?那我的父亲我或许误会他。 在场的每一个人伤心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我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