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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山村
 
 
修改时间:[2019/11/03 22:07]    阅读次数:[252]    发表者:[起缘]
 

  喜欢走乡下,喜欢静谧的山村。

  山水之间,养眼怡情,诗情画意,风景宜人且有灵气,不堵,不挤,任性而行。有人说,诗与远方,不需太远,就在这里。

  城市的繁荣,带来了城市的喧嚣,增添了城市的烦杂,似乎,这样的生活有些腻了,甚至有些厌烦。想当初,让子女离开山村,乃是父母培养子女的终极目标,现在想来,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今儿,我要说的是浙东沿海的小山村,叫大松岙村,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曾改名为“立新村”,这名字似乎与当时的政治形势有情结。前些年,这个村子被撤并,归入另外一个村,村名就这样被剥夺了。只是,山还是那座山,村子还是那个村子。

  要说这个村子,我是有感情的,渊源很深,在大半辈子的人生旅途中,一直牵挂着。这是我妻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我与妻相识之地。记得,我当兵去了杭州后,回到这个村子,想着,哪一天,这溪边也是杭城白堤那样,一枝杨柳,一棵桃,那该是多好呀。

  现在的小溪,两边砌起了石坎,石坎用鹅卵石垒成,层层叠叠,很有美感。小溪两边用大理石砌成的埠头,大方又美观。溪堤上种的杨柳和桃树,相映成辉,似杭城的白堤。形状异样的小花坛,各色小花,四季开放。每当周末,来到这里,蜜蜂花间盘旋,蝴蝶成双戏闹,鸟儿迎风飞翔,用沾满泥土的手,描一幅田园诗意,有清风,有绿草,有小花,回归自然,很是宁静,在劳作中享受快乐,在快乐中享受生活,这正是我们在找寻的。 

  小山村,精致而静谧。二十来户人家,村民不到百人。一条小溪穿村而过,一头通向村后的山顶,一头连着大海,真所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在这里,抬头可见白云蓝天,低头可见小溪里畅游的小鱼。说到小溪,原先的村民,吃的,用的,都在里面。与妻恋爱时,提着小水桶,几只碗,几棵菜,几件衣服,来到小溪边,开心的笑声与溪水一起流淌。

  现今的农村早已不再是过去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日子,电脑、网络、汽车已成为生活所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已经慢慢远去,城里人与农家人的概念也越来越模糊,许多小山村已成为城里人度假休闲的去处。

  当我们的脚步散落,时光在指尖流失,落寂于遥遥的旧年间。时光的莞尔,掌心的思绪,偶尔会感怀那些老去的故事。

  早晨的山村,一片生机。晶莹的露珠凝结在小草的叶尖,安静地在一起。从小溪两边石缝里长出来的小花,自顾自地开放着。花坛里的月季,一朵一朵,争艳亮丽。那些高大的树,在沉睡中醒来,微风吹来,滴滴答答的水珠往下落,滋润着大地。远处射来的阳光,使得小溪泛起淡淡的雾气。 虽然,早起的鸟儿,冷不丁地会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这一切,仍然让人感到山村的静谧。

  浅秋,山村,早晨,天蒙蒙亮,微风吹来,让人感到凉飕飕的。让小山村在沉睡中醒来的,肯定是小溪里的洗衣女。“西施浣纱”早已远去,只是,每当我看到这些洗衣女,仿佛是西施的再现。虽然不见了李白“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场面,却也不失为山村的一道特别风景。

  浣纱女的到来打破了山村的宁静,村民吱吱嘎嘎的开门声,迎来了新的一天,远处的阳光从红到淡,照亮了整个山体。

  要说这洗衣女,确是勤快,现在,家家户户有自来水,有洗衣机,却还是跑到这小溪来。只是,洗涤已不再是家务,也是一种休闲,寻找生活的记忆,享受现世的时光。

  现在的农村很少看到有人种植水稻了,丈母娘家门前的晒谷场,前些年改建成了停车场。让我经常想起,先前与岳父、妻弟一起下田插秧的日子,那是快乐的时光。看到村子里一些水稻田被种植花木,还有被荒芜的土地,让许多老年人感叹,“你们这样下去,以后吃什么呵。”老人们的担心,并没有唤醒年轻人下田,日子照旧。

  上午八九点钟光景,一直到午后,沿着小溪的那条路,就会忙碌起来。三三两两的远客,大多是慕名而来,那是因为村后有一条叫大松岭的古道。

  古道有些年头了,这是世代村民进城的道路。道路用卵石铺成,溪与溪间有石拱桥相连,沿途有庵、寺,还有龙潭、仙岩和凉亭等景点错落而置。一路上山,便是流水潺潺,松柏常青,乌语花香,这是一幅历史与现实相交融的画面,勾勒出的是与世无争的安稳。

  如果不是外面来人,村子一天到晚是静悄悄的。现在村子里,有两户村民花重金建起了别墅,经营民宿餐饮,只是来的人不多,也没有给这个小村山增添多少人气。

  村子道路边的行道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树下的石凳子,成为村民聚集聊天的地方,只是这三四条石凳子从来都是坐不满的,因为村子里就那么些人。年长的,已是90多高龄,年小的,还需怀抱,那强壮的年轻人大多是进城了。这大概是中华大地所有村子的景况。村子安静,给人一种被冷落的感觉,有时甚至让人感到心寒的凄凉。这里的孩子似乎像我小时候一样,玩着地上的小蚂蚁搬家,看着草丛里的青蛙跳来跳去,或是拿根小树枝追逐着蜻蜓,跑来跑去,小溪里那些小鱼,也是孩子们好玩的。

  山村里的天色总是早一些暗淡下来,现在都不用柴火灶了,也就看不到缕缕炊烟的升起。

  村民早早的吃饱晚饭,坐在那大树下的石凳子上闲聊,村子里的人实在太少,坐在这里也聊不出几句话,显得村子里的宁静。这里听不到汽车叭声,听不到小商们的吆喝声,也听不到麻将声,走路都需要搀扶的老夫老妻,在这里享受着清福。坐在这石凳子上,似乎,只是等待天色的暗下来,回到那清静的屋里。

  微风吹来,安静得能听到树枝轻轻摆动的碰撞声。路灯下,灯光透过树枝,照到地面,那光也是随着树枝的晃动,忽明忽暗的。叫不出名字的虫子,飞来飞去,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偶尔看到几只飞蛾,盘旋于挂在高处的灯罩旁。从墙角处传来蝈蝈的叫声,以及夏天才会听到的几声蝉鸣,也算是这个小山村弹奏出的几个音符。

  一天过得很快,一年只不过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日月时光,在大山的见证下,村子一直延续,就像是流淌着的溪水,永远不会干涸,因为这里的水会融入大海。似乎,这里的宁静生活让大家变得与世无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自己的双手勤劳地耕耘,养育着自己,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繁花落尽心未老,夕阳无限人依旧,几十年的人生,弹指一挥间,人生总是有尽头,曾经青春年少的孩童,现已夕阳西下,很快会落下。站在村口的小桥上,望着绿色的大山,茂密的树林,潺潺的溪水,总是会想些什么。“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我的脑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安静的。

  人生似烟云红尘,只是过客,那也不能白来一趟人间的,有道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似乎,我的人生一直在奋斗,一直想着能干几件能发出声响的大事,回头思考,又仿佛一直想静下来,一直在寻找一处安静之处,这村子小,我喜欢去,因为这里是静谧的,安静下来,才会有所思索,没有思索的人生,总是缺少点什么。

  作者:冰恋金松(李金松),宁波市作家协会会员,爱好文学,发表文章众多,作品多次在全国获奖,出版有散文集《大地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