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得总是太仓促,一场暴雨便算是拉开了序幕。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吗?” 初夏仓促的点了点头,忙把桌上散落的笔和尺子笼合到自己的面前,对面拉椅子的声音让她很不安。 这尚是正午时分,图书馆还没有开门,大厅里像极了火炉,街道上时不时传来汽车奔驰而过的呼啸声,对面游乐园持续了一早上的嘈杂也终于淡了下去,窗外的蝉仍是孜孜不倦的叫着,对面翻书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初夏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心中暗暗道:“嗯,高一的。”初夏正在整理她的生物,高一的内容太过于冗杂,初夏有些吃力,便想着借整理再好好消化一下。她伸手拿红笔的时候,并未细看,抬手便朝着余光中的那一抹红色驶去,不巧,对面的人也正是这一刻大概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便也抬起了手。大概是手上那不一样的触感,初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急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面也是惊了惊,但也算得上淡定,他不慌不忙地拿起笔,递到初夏面前,低声说:“是这个对吗?我想帮你拿来着的。”少年的声音有些好听,好听的有些熟悉。初夏这才抬眼,看着对方,心中微微一惊,没有说话。对面笑了笑,像极了冬日暖阳,“叫我瑾年好了,你大抵是没有注意过我的,我每天都在这儿的。”初夏被这笑晃了眼,木木地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笔,细声道:“我知道你的。” 初夏见过他的,高一军训的时候。长达一个星期的高温曝晒,初夏本就不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再加上算不上精致的五官,初夏平时在班里并没有多少存在感。军训完放假两天,是高一的传统。那天初夏下楼的时候,手上的行李箱让她有些吃力。她小心的踩着台阶,生怕一不小心踩空,弄出了笑话。忽然,行李箱脱了手,耳边一个声音低沉道:“我帮你。”初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已经下了楼。少年的背影看起来还是略显单薄,小臂上绷起的青筋也看得出他平时喜欢锻炼。初夏还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少年却已放下了行李箱,径直走去。初夏想叫住他,想问问他叫什么,想好好谢谢他,只是少年走得太义无反顾。后来再见他,是学校一周一次的旗下讲话,初夏原本正在发呆,却忽的因为那记忆中的声音还了魂。那是初夏第一次觉得,旗下讲话的时间好短。再后来,初夏便再也没有见过他。高中的课程不仅多,而且也比较难。初夏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数理化上,就连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初夏也是逮着空子就在背政史地。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隔着这么长时间,初夏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少年长高了许多,仅仅是坐着,就比初夏高出了两个头。?年说:“以后我们一起好了,也算做个伴,好吗?”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喜昏了头,慌忙道:“好!”初夏并不擅长于聊天,想来?年也是,二人暗戳戳得找着话题,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时不时的朝对方看上一眼,若是撞上了,也只是笑笑。忽然,初夏的电话响了,是父亲的。初夏忙看了看?年,后者笑了笑,初夏便急匆匆地去了洗手间。电话里父亲的声音有些阴沉,只叫着初夏赶紧回去,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爸爸找我有事,我先回家了。”初夏有些抱歉的看着对面的男孩。 男孩笑了笑,说:“好!” “?g,初夏,别忘了,我叫?年。” 初夏急急得应了一声,便逃窜般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