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主席与大诗人郭沫若的诗词关系 梁卫山 一代伟人毛泽东主席与大诗人、金石大家郭沫若有着非常密切的诗词关系,郭沫若不但在诗词上能与毛泽东相唱和,而且还是毛泽东的诗词解说者。在毛泽东的一生中,只有两人享有在诗词上与其唱和的“殊荣”,一个是郭沫若,另一个是柳亚子。郭沫若曾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中国文联主席等要职,是第二、第三、第五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国历史学,考古学等领域享有崇高的地位。是继鲁迅之后,中国文化战线上又一面光辉的旗帜。 毛泽东曾数次请郭沫若对自己的诗“加以笔削”。这种时候,郭沫若也会谨慎地指出他认为“不大谐协”之处,并贡献自己的修改意见。但不知何故,郭沫若贡献的修改意见,总不大高明。例如,毛泽东写于1959年的那首《七律·登庐山》,第二句原为“欲上逶迤四百盘”,郭沫若觉得“欲上逶迤”“似有踟躇不进之感”,建议改为“坦道蜿蜒”,后来毛泽东将此句改成了“跃上葱茏四百旋”。该诗第四句原为“热风吹雨洒南天”,郭沫若觉得与上句“不大谐协”,建议改为“热情挥汗洒山川”,“以表示大跃进”。后来,毛泽东只易了一字,即改“南天”为“江天”。(见红旗出版社2002年出版的、胡为雄编著的《毛泽东诗词鉴赏》。) 毛泽东还曾数次利用诗词的方式对郭沫若提出批评。1973年,毛泽东想起了郭沫若写于1940年代的《十批判书》中对孔子的肯定和对秦始皇的批判,便拿郭沫若为“批林批孔运动”祭旗。据说,1973年8月5日,毛泽东向江青念了两首诗,一首是《七律·读封建论呈郭老》(“劝君少骂秦始皇”),另一首则纯属“打油”:“郭老从柳退,不及柳宗元。名曰共产党,崇拜孔二先。”这两首敲打郭沫若的诗很快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其实,郭沫若当年在重庆骂秦始皇,意在影射蒋介石;赞儒家,或者说,也是在间接地出国民党的丑。 郭沫若与毛泽东诗词之间最主要的关系,还在于郭沫若曾是毛泽东诗词积极的解说者,同时也是权威的阐释人。毛泽东诗词首次公开发表,郭沫若便著文解说。在1965年2月1日,《光明日报》发表毛泽东《清平乐·蒋桂战争》)的手迹,约请郭沫若写读后感。毛泽东此幅墨迹,有好几处笔误:“黄粱”写成了“黄梁”,“龙岩”写成了“龙龙岩”,词的最后也没有句号。对此,郭沫若在读后感中这样解说:“主席的诗词多是在‘马背上哼成的’。主席无心成为诗家或词家,但他的诗词却成为了诗词的典范。主席的墨笔字每是随意挥洒的。主席更无心成为书家,但他的墨迹却成为了书法的典范。例如以这首《清平乐·蒋桂战争》的墨迹而论,‘黄粱’写作‘黄梁’,无心中把粱字简化了。龙岩多写了一个龙字。‘分田分地真忙’下没有句点。这就是随意挥洒的证据。” 1945年10月,毛泽东赴重庆谈判期间,将那首后来极其著名的《沁园春·雪》书赠柳亚子。诗词一发表,即引起轩然大波,赞赏者和厌恶者在报刊上刀来剑往。毛泽东在将《沁园春·雪》书赠柳亚子时,就说明这是“初到陕北看见大雪时”的旧作。毛泽东是1935年10月到达陕北的,1935年的中国政治局势与1946年相差甚远。但当郭沫若于1946年7月解说这首词时,仍然极力把其“主题思想”往1946年的政治局势上靠。 于是,郭沫若对这首词的“底子”做了这样的解说:“那是说北国被白色的力量所封锁着了,其势汹汹,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那些银蛇腊象,遍山遍野都是,那些是冰雪,但同时也就是像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甚至外来的成吉思汗的那样一大批‘英雄’。那些有帝王思想的‘英雄’们依然在争夺江山,单凭武力,一味蛮干。但他们迟早会和冰雪一样完全消灭的。” 大家知道毛泽东是很喜欢雪的。郭沫若之所以如此牵强附会地解说这首词,恐怕还与雪的“白”与“红色政权”的“红”相对和相反有关。但问题是,经郭沫若这样一解释,这首本来不无诗意的作品却变得索然寡味了。 对毛泽东诗词解说者多了不免产生错误,于是毛泽东亲自给解说者纠错。在毛泽东诗词公开发表后,注家蜂起,但在许多具体的问题上就会出现冲突,但当有人看法与郭沫若不一致时,一般来说是不会战胜郭沫若而被普遍认可的,因为郭沫若已是解说毛泽东诗词的权威了。然而,如果毛泽东自己出来亲自纠正郭沫若的说法,那郭沫若只能是惴惴不安了。1935年2月,毛泽东写了《忆秦娥·娄山关》,在对这首词的解释上,郭沫若就颇出洋相,只不过这洋相出在他身后。1962年3月7日,郭沫若在广州与一些人座谈诗歌中的一些问题。在谈及怎样才能“真正读懂一首诗”时,郭沫若反复朗诵了这首《娄山关》后,逐一问在座者:“这词写的是一天的事,还是不是一天的事?”有人说是写一天的事,有人说写的不只是一天的事。郭沫若说,他仔细研究了遵义的新旧县志,终于弄懂:“这首词写了三个月的事。”他将此解说写进了文章,同时又送了一份给毛泽东审阅。 毛泽东看了郭沫若的文章后,亲笔将关于《娄山关》的解说全部删去,并以郭沫若的口吻写下了一大段话:我对于《娄山关》这首词作过一番研究,初以为是写一天的。后来又觉得不对,是在写两次的事,头一阕一次,第二阕一次。我曾在广州文艺座谈会上发表了意见,主张后者(写两次的事),而否定前者(写一天),可是我错了。这是作者告诉我的…… 在积极解说毛泽东诗词的过程中,郭沫若一再犯下“低级错误”,一再令自己尴尬。以郭沫若的古典诗词修养及文学审美能力,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应发生。当年的郭沫若,决不会想到这些“帮忙”的文章、“解说之词”30年后会成为罪状,若知如此郭老可能只与毛泽东诗词唱和了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