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时光在无数个日夜中流逝,小小山乡丹城,我却没有遇见过她,一次也没有。 灯火点缀着初春的夜幕,安静的书院,我铺开宣纸,兼毫点在砚池里,伏案临字。 “你写的是什么字体?”忽听身后有个声音轻轻的对我问。 “汉隶,张迁碑。”我转头看她,淡淡的回。 初见,冬天,潮湿的雨困住丹城,风挤进窗棂轻抚着白色宣纸,墨香飘在屋里…… 我回头,碰见一个阳光般的微笑,那是她,一个书香般长相清秀的女子…… 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一起在书院*字而已。 “喂……你住哪?我送你啊!”她的脚撑着地面,白色的电驴急停在不远的马路对面。 索性的是,还有一个与她相同的返程方向。 我上车,电驴在斑斑灯火的街道上痛快的风驰。 如果细雨飘飞的天气,你看到一个女子骑着一辆漂亮的白色电驴在街道上穿行,风从耳边飞过,雨丝掠过她长长的青丝……那一定是她,一道雨中的景,一个风中的女汉子。 我买下一支不贵的兼毫毛笔,走了几条街却买不到合适的礼盒子,后来翻箱倒柜找来了一个,打理干净,铺上糖果,装上毛笔,亲手在盒子上写下两排行楷……我送她,她说她喜欢。 如果你没领教过她那暴性子来时让你瞬间想死掉的口气,而只听得她的轻声细语,你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温柔的可人儿,而且更想不到的是她还是个执笔*字的女子…… 有时候失误,遭遇过她如猛虎下山般的时刻,即使是在微信里那些如炮弹一般猛烈的信息里,我也会猝不及防的撑不过一个会合,瞪大的双眼落在手机屏上暗自心苦,束手无策,哑口无言。 我一直觉得我是害怕她的,具体怕什么不知道,不敢招惹,不敢靠近,反正怎样都没辙。 有时候我在想:她在教那些调皮捣蛋的小朋友们写字的时候脾气会是什么样? 我不禁打了哆嗦,可怜的娃儿们,你们的这个漂亮老师是否在你们面前表露过的土匪一样的气质? “你来教我‘曹全碑’吧,我总是不太会写……”她问我。 我应允,不是因为“曹全碑”上的字我写得好,是怕她生气,更多的是不想看她郁闷的样子。 上她家,敲了两下门,门打开了,她穿着睡衣,长发貌似整齐的绑扎着,脚上的毛拖鞋哒哒的。 她早早的准备好了笔墨在桌上。 写着写着…… “哎,家里太乱了……”她突然说,然后表情有些恼怒的起身。 我纳闷,你字还没写上多少个呢,怎么就折腾起家里的卫生来了? “你来帮我一下,抬下这个书柜……”她在房间里叫着我。 那是一个无厘头的下午,还有一个爱干净的女人…… 我去书馆看书法展,她的字美美的挂在展厅的墙上,并不是“曹全碑”上的字迹,而是方正骨劲的“颜体”。 周末,在她家里吃过晚饭。 她躺在沙发上刷着“抖音”。 我打开电视,搜索自己喜欢看的恐怖片,她说她不喜欢,可是嘴里又问我一些有关灵异的问题,我给她讲我的一些灵异经历,看样子她听得很仔细认真……直到晚上11点多, “很晚了,我回去了。”我起身准备回。 “要不要再坐一会儿?……”她挽留,脸上有些害怕的表情。 “害怕啦?刚才不是听得很认真的吗?没事,你爸不是在家的嘛。好了,我回去了,你早点睡。” 她看我一眼,表情复杂。 这就是她,一个外表女汉子,内心小女人的女人。 我说:“我给你写篇文字吧。” 她从微信发来自己的照片…… “你像妖。”我看了几张,坏笑的回。 她笑。 我心底有一个古老的村庄,那里有清凉的水还有温暖的床,庭院炊烟袅袅,晨有青雾暮有霞,秋叶胜繁花……我心底有一个姑娘,柳腰花态,墨色长发,肤似百合花,青眉如黛,眸如山泉水悠悠…… 秋,不争不闹的遇见,喜欢你丝丝柔柔的凉,饱经沧桑而又静美的面胧微微一笑就能倾城,抚一抚衣袖繁花都为你淡然,淡然的不言喜欢,淡然的独自欣赏。 我喜欢这段话:“我渴望那种四野寂静,萤虫起伏的情感,月光般不疾不徐,从容生长,让人想到一生,像黄昏一样绵长,茉莉一样清芳,也带着米粥的家常,安稳与妥贴。你只在身边,就很好。” 会莫名的念一个人,即便是在最嘈杂的时刻,总是会有某种思绪猝不及防的在空气中疯长,透过门窗,攀爬过篱墙,伴着潇潇秋风,伴着满地落黄,疾风一般追寻到某一个人的方向。 三藏在带走忘川河神时说:“忘川河神,小僧明白你心中痛苦所在……生为万物,情,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轮回不息的原因,我们从中参悟的爱,最终,能成为永恒……我愿意为你诵经千遍,普照佛光,愿你早日修成正果。” 我曾如爱过我的人一样奔赴过另一个人,我以为那是一池春水,暖我余生,谁曾想却将我冻成了冰霜,别后亦陌路。 我喜欢这个女子,深深的喜欢。然,这个世界一直都是风雨琳琅,这一切却都是我永远到不了的远方,世间多少情愫何尝不是咫尺亦天涯。 只怕一诉喜欢,就是缘尽。 无论在*字桌前墨香围绕的你,或是风中汉子一般的你,又或者是林间身姿娇娆的你,还是这秋叶中俏脸楚楚的你,若是遇见,皆是前世修行,结一段善缘,不惊天,不动地,不告知心中欢喜予你,萍水而起,平淡而息,足矣。 我心有一个,名叫“秋”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