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待久了,我们现在*惯称呼伊斯兰堡为“伊堡”,这显然体现了语言简易性的原则。伊堡的春天似乎比家里要早一点。上午和母亲视频时,母亲还穿着毛衣和厚外套,而在这里我们已经穿上了单衣。千里之外的母亲第一反应就是我会冷,解释再三,母亲才想起我们的距离真的很远,远到时间和温度都不同步。 由于这边春假,所以我们乐得这一整周的假期。上午和母亲聊了会儿家常后,便不得不起床收拾做饭。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多了,看了看窗外的马格拉山风景正好,不禁想出去走走。前几天从学校回来的路上见到很多蒲公英,从学校蔓延到公寓不远处,寻思着反正也没事,不如就去找找吧! 抱着要找到那一片蒲公英的心思,便出了公寓一直往前走,但是并没有发现沿途中遇到的那片。想着来这里很久了竟没有出去好好逛过,便肆意一回吧!走着走着竟觉得自己像阮籍,没有穷途而哭却追着穷途而走。没走多远看到路边有一棵很大的仙人掌树,约有两人高这是在国内不曾见到的。惊讶之余,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回来后,查阅相关资料发现那并不是仙人掌,本名叫做“霸王鞭”。 拍完照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处人家门前的迷你花园里种了很多花,许是近来温度高很多都开了。让人不禁欣喜,这绿色下终究还是迎来了一抹鲜艳。主人家在靠近马路的地方围了网,然而这并不影响拍照,因为主人并没有把另外几边围上。迷你小花园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枇杷树。也许是中国人的传统,看到果子就很兴奋,于是便在枇杷树下停留了一会儿。恍惚间想起了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有些忧伤,也有些恶寒,便匆匆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了。 走着走着,听到一阵马蹄声,回头看去几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正在驱赶马车。这和国内之前的驴拉车很像,前面是驴,后面有点类似于板车,上面放着货物。马蹄声在国内也许是个稀罕物,然而在这里却并不少见。正想着那句“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那哒哒的马蹄已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树,天空和我。 回了回神,发现路旁的小道中长着稀稀拉拉的蒲公英,并不是我之前看到的。前几天那些蒲公英还在开着黄色的小花,密密麻麻,一片片,一丛丛,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像舞会上随着悠扬的钢琴声踮起脚尖的舞女。然而今天看到的却是孤孤单单被抛弃的蒲公英母亲,头发花白,孩子也走了,一丝凄凉,但却散发一种独特的美。下午阳光正好,她的纯白与天空的湛蓝又像是天各一方的恋人。 不远处,孩子欢笑的声音打破了我对蒲公英的幻想。空地上,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在草地上玩耍。他们在练*打板球。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板球棒,女孩手里拿着球。 “食色,性也。”因为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好看,便忍不住上去询问是否可以为他们拍张照片。老人见是中国人,欣然同意了。听说要拍照片,男孩本来还洋溢着笑容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也许他觉得这样拍照会显得更加帅气!女孩子在旁边看着男孩子嘻嘻笑着,也许是笑他的假装严肃。见我突然把镜头移向她,突然有些害羞了,动作也变得拘谨。拍完照再次向他们道了谢,并伸出手和他们握了手,然后继续前进。走后见他们扑到在老人的怀里叽叽喳喳地地说些什么,也许在好奇这个外国人为什么要给他们拍照吧! 没走几步发现竟然已经到了路的尽头。想着最近安全形势并不太好,还是回去吧。过了马路往回走,见一大群年轻人聚在一起也在打板球,不得不感慨板球在巴基斯坦人民心中的地位。谁能想到在2007年三月巴基斯坦板球队时任主教练鲍勃-沃尔默在板球世界杯期间猝死在牙买加的酒店。事后警方调查此系被人谋杀,并非自然死亡。两年后,即2009年三月,赴巴基斯坦参加比赛的斯里兰卡板球队队员在拉合尔遇到了恐怖袭击,在警方的护送下将要到达目的地时遭遇不明枪手袭击,其中六名斯里兰卡运动员受伤,两人中弹。自那以后,几乎没有国际上的球队来巴基斯坦参加正规比赛,而这也导致了巴基斯坦国内板球比赛的日渐消亡。在此又见到他们熟悉的身影,不知他们内心的伤痕是否已恢复。 继续往前走,在路口处发现了卖冰激淋的小车。还记得前一阵子和朋友逛街听到类似于国内洒水车的声音,我还问朋友,为什么这里的洒水车和国内的声音好像一样。朋友顿时笑开了,解释说这是卖冰激淋的声音并不是什么洒水车的声音。说明在异国他乡,对熟悉的东西一定不要太有代入感,不然可能就要闹笑话了。 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楼下,出发前想要找到那片蒲公英还是没有找到。也许下次能找到,也许我根本没办法一个人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