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总喜欢翻看相册里那些老照片,已有些略微的泛黄,看着它们就如同行走在时光的黑白琴键上,自心上奏响着一支舒缓的歌。 都说岁月是条河,青春是首诗。我的那段恣意飞扬时光便是飘在小溪上的诗。我上初高中是八、九十年代,那时候没有气派的教学楼,也没有宽广设施齐全的操场,更没有投影、微机等等先进的教学设备。 我的小学初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度过的,从家到学校是一条窄窄的小土路,路两边是望不到边的田地,每天从小路这头出家门,到小路那端去读书风雨无阻。同学三五个结伴嬉闹来去。 春天路边的柳枝嫩绿时,我们喜欢折几枝在手里分成小段使劲扭,把树皮和细细的枝条拧得松动脱离了,便可以毫不费力地抽出白白的枝条只剩一段软软的皮,然后放在唇边就可以吹出呜呜的声响,几个小孩子如捡到了宝一般,欢喜地一路吹着不成调的曲子,还不忘比赛下谁的“柳笛”吹出的声音最动听。 总觉得那时的夏天雨水特别多,时不时的天就阴沉了脸,伴着隆隆的雷声来场瓢泼大雨。卷着裤管打伞赤脚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漫天的雨雾小小的身影,每一步却都那么坚定不移。 秋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时节,路边田地的麦子金黄玉米成熟,趁没人揪几穗麦子揉了在嘴里香甜嚼着,或是掰几个玉米棒藏进书包回家让大人煮了,就是一餐美食。 冬天寒风打着旋从田野刮过,钻进棉袄里,我们可不做懦弱的红鼻子弟弟,紧着跑一段浑身热乎乎了再走一段,再冷的天我们也是暖和和地来去。那时的雪也下的特别大,大片大片的雪花常常飘飘洒洒一晚就厚厚覆满小路,用手抓了雪握成圆球趁同伴不备投过去,一场“战争”便就在欢声笑语中上演了。幸运的时候还能在田地里看到飞快窜过的兔子,在我们的惊呼声中片刻便逃的不见踪影。 学校里从小学到初中的教室都是瓦房,操场也是土地,记得为了场地平整学校还让高年级的学生从家里带了脸盆铁锨等工具,在老师带领下大干了两天。有时几个班一起在操场上体育课,你班喊你的一二一,我班做我的跳远掷铅球,好不热闹。 上下课的报时,是敲响那个挂在树上的铁钟,如同《小兵张嘎》里敲钟给村民报信的老钟叔那样,每天上下课敲钟的也是位老人家,就住在学校里,平时兼看守学校。 那时的男老师几乎都穿中山装,有的上衣口袋上还喜欢别支钢笔。女老师也都是灰、蓝色的衣服,素净大方。数学老师上课拿着大大的木制的三角板和量角器在黑板演示,黑漆的黑板上用粉笔写满了字,用海绵擦去擦时白粉乱飞,一节课下来讲台的讲桌上白白的一层,那时*以为常,现在想来当时的老师实在是辛苦。 记得教几何和代数的分别是两位女老师,年纪大概都是五十岁左右,教代数那位温柔性格好,教几何的老师却严厉急性子,本就惧怕数学的我最头疼上几何课,最怕几何老师提问问题时严厉的表情,这似乎形成了恶性循环,越怕越听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怕,而我自然是能回答上来答案的时候少。因此每上几何课,我就盼望着钟声快点响起。 时间如春天的流水落花,顺着岁月的河,流走便再不能回来了。年年花会再开树会再绿,可再不会是往昔的那抹葱郁嫣红了。逝者如斯夫,光影的流动带走着太多过往的记忆,一朵花,一首歌,一片叶,一张照片甚至一个美好的梦。 聪明如智者,也免不了会惆怅诘问时间为何这般匆匆,如你我这样平凡之人也只有收拾起心情,在过往云烟中找寻那份熟悉的美好,守着一份从容过好当下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