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将近三十多年了,我早已*惯了和妻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日子,只有那样时时刻刻在一起的陪伴,我才会觉得心安。 和妻一起出门的时候,我俩多数是并肩同行的,走在宽阔平滑的马路上,或者干净整洁的地铁站,都会见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陌生客,那一刻,我生怕她丢了似的,俩人的手立刻拽的更紧。在那些公共场所,人多,乞丐也多,尤其是那些各式各样的乞丐,特别引人眼球,开始,一些富有爱心的人还能施舍一点,可日子久了,媒体负面的报道多了,人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更多的人便径直从他们面前擦肩而过,渐渐忽视了那一双双乞求的双手——我相信,这样的心理,很多人都曾经有过。 一个烟雨朦胧的黄昏,我和妻在南京商厦门口就碰到过这样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人,她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褴褛的衣衫,佝偻的背脊,旁边还有一个瘦如骨材、约莫五岁的男孩子,那双满含哀?的眼睛一直在环顾四周。在我们经过她身旁时,她只是无力地将手中捧着的小旧铁饭盒左右摇动了几下,算是讨要的意思,老人家的眼里充满了凄凉和渴望,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发觉兜里竟没有一枚硬币,连五元、十元的纸币也没有,只好抱歉地摇摇头。老妇人的眼神马上黯淡了下去,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年头,世道变了,讨饭也讨不到什么东西了……孩子饿的前胸贴后背,可一天也讨不到一碗饭钱……哎!何时才是个头呀?” 老人家的这一声叹息顿时像锤子在我心头砸了一下,我无奈的望了一下妻,妻闻其声,不由得快速停下了脚步,转回头去看着她,不用猜测,老人家脸上的皱纹和如霜的白发已经说明了她过去的沧桑与凄楚。她也许没有子女,也许孩子不孝,也许是天灾人祸……但她实在是没有了生活的出路,要不然的话,绝不会那么一大把年纪还带着孩子远到他乡去行乞,每天站在一个肮脏的角落里,满怀希望地看着一个个人走过来,又满心失望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过去……见此光景,妻不禁停下脚步,掏出一张崭新的100元纸币,满脸笑容、弯腰躬身、双手递给她,还把手里刚刚买的蛋糕和橘子轻轻放在老人的脚下。老人家接过后,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谢谢您,谢谢您呀……没想到,这世上还是有好心人!”那最后一句话,差点让我和爱妻落下泪来。100元,能干什么?可对于一个乞讨的人来说,也许就是他们二个礼拜的伙食费。 从那天起,爱妻就多了一个心眼,每次买东西回来,她都会把找回的硬币放在一个特制的布袋里,在路上,只要遇到一些可怜的行乞者,妻都会给二枚、或者三枚硬币。也就是从那天起,在妻的手提包里,多了一个特殊的小布袋,布袋里没有别的,只有几十个一元的硬币。 俗话说,在顺境中修行,你永远不能成佛。尽管我们生活在城市多年,也看惯了一些无言却酸楚的冷漠和无奈,可我们的心和信仰还在农村,充其量,我们只能算一个城市边缘人。一个宽容的人,一个有爱的人,就是一个特别美丽的人,尤其是女人! 我的妻一直就是这样宽容、善良、美丽的好女人。(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网站上发表作品二千余篇,十多篇散文在各级评比中获奖,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南京江北新区育英路57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