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人生》16

　　 人参仙果降人间

　　 一提起人参果，人们便想起《西游记》中的镇元大仙和他的五庄观，想起了五庄观中那棵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有成熟果实的人参果树，想起了那有鼻子、有眼睛、像个胖娃娃的人参果，更想起了闻一闻人参果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枚能活四万七千岁的神奇功效。这个酷似人形的神奇人参果，自《西游记》问世以来，人人都想吃到一枚，遗憾的是，世界上却没有这样的仙果，那只是一个美好的神话。可谁能想到，在人类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华夏大地，真的产生了酷似胖娃娃的人参果，吃起来香甜可口，只是没有吃了可以长命万岁的功效。要想知道人参果产生的原委，就让我们从2009年春天说起。

　　 2009年2月27日夜晚，阴云密布，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安徽省宿州精神病院一间病房的窗户纵身跳出，很快消失在阴黑的夜幕中。他就是当天被妻子和哥哥等亲人押送住进医院的患者程魁，病志上写着“精神分裂症”，“残疾等级”栏里写着“二级”。子夜时分，筋疲力尽的程魁逃回了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农场，钻进了他几年前临时搭建的小屋。躺在用几块木板搭起的床上，程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苦笑了。

　　 2009年秋天，一种酷似人形的金黄闪亮、幽香袭人的水果——人参果，从安徽合肥卖到了北京、天津、上海、温州、沈阳等地，每枚卖到100元人民币，而被制作成礼品远销国外的，则每枚卖到200元。这种水果有鼻子、耳朵、眼睛、嘴巴、乃至肚脐眼，看上去酷似一个胖娃娃，比电视剧《西游记》中的人参果更形象、更逼真，吃起来甜脆可口。经中国医科大学营养成分检测，这种酷似人形的人参果富含人体必须的铁、锌、铜、胡萝卜素、维生素c、蛋白质等多种微量元素，其蛋白质含量是香蕉的四倍，苹果的九倍。可令世人没有想到的是，培育出这种人参果的人，就是春天从宿州精神病院逃出的精神病患者程魁，而程魁被家人认定为精神病和被医生确诊为精神分裂症，恰恰是起因于他为培育人参果达到了不顾一切的痴迷程度。事后程魁回忆说：“我整天守在培育人参果的实验基地里，几个月也不回一次家，连头发都没有空剪。那天妻子和哥哥等人突然闯进农场，扳着我的胳膊，强行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告诉医生：‘我根本没有病，我真的能种出人参果，今年秋天娃娃就要从树上结出来了。’医生听了这话，看我头发长长的，浑身是泥，就告诉我哥哥，说我病得不轻，需要住院治疗。就这样，我被强行关进了病房。我时刻放不下我的实验基地，晚上趁他们不注意，就跳窗逃回了农场。”

　　 被亲人误认为是精神病，只是程魁培育人参果中的一个小细节，为了人参果，程魁走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雨历程，他付出的太多太多，他辞掉了检察院的正式工作，卖掉了经营多年的种子公司和家里的房子，他被乡亲们嘲笑，被亲人误解，与儿子相处六七年尚未过门的儿媳，也因他“精神不正常”与儿子告吹……

　　 程魁1967年生于安徽省涡阳县义门镇程楼村，18岁应征入伍，在沈阳当兵，是个负责大棚种植的农业兵。入伍2个月后，舅舅来看他，带给他两枚南非来华贸易商人带来的人参果。程魁看着果实，满脸都是疑惑：“舅舅，这那里是人参果啊？这好像是个长条土豆，西游记里的人参果是人形的，相差的太远了！”舅舅说：“这是南非的人参果。”程魁咬了一口，立刻皱下眉头：“苦，不好吃。”舅舅说：“就这种人参果，在国内很难买到。”

　　 “要是我种，肯定比这个好！”

　　 “你小子真想种，我就给你弄苗。”舅舅说。

　　 “一言为定！”舅甥俩就此敲定。

　　 不久，程魁收到了舅舅托人从南非寄来的人参果苗和几个长条形的人参果。他暗暗发誓：我一定要种出和《西游记》里一样的人参果！从此开始了他的探索之旅。

　　 1991年，他复员回乡，被安排在检察院工作，培植人参果的实验一度中断。后来他辞掉工作，开了一个种子公司，并且生意火红，使他淘得了第一桶金。有了资金，他从1993年起，重新开始了研种人参果的实验。他跑到湖南蟒山里挖过野人参，与人参果苗嫁接，后又与西红柿、葫芦等植物嫁接，但每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几年工夫，开种子公司赚的钱花个精光，他索性卖掉种子公司，并瞒着妻子将以前购置的二十二间房子也卖掉，干脆在实验农场盖了一间小房子，搭个木板床，吃住在农场，几乎不与外人交流。就这样，直到2009年秋天，历时二十余年，经过数百次实验、数千个日夜守候和花掉上百万资金，终于研种出上文提到的人参果。

　　 为了区别于以往的人参果，程魁将自己研发的人参果称为“人参果娃”，并注册了商标，申请了专利。

　　 神话变现实，仙果降人间，在央视举行的2009年度手挽手扶农工程项目评选中，由安徽镇园人参果娃科技示范基地研发的人形人参果娃项目从2650个项目中脱颖而出，被农业部、科技部、农业科学院组成的专家评审团评选为2009手挽手十大扶农项目工程。

　　 到2011年，除安徽镇园人参果娃科技示范基地外，程魁先后在北京、山东等地建了四个种植基地，年产人参果娃10万余枚，年获纯利润近千万元。

　　 作者感言：程魁研种人参果娃的艰难历程，让人感慨良多，亦启示多多。

　　 启示一：世界上的事情，不要轻言不可能。让植物按人的愿望长出五官俱全象娃娃一样的果实，在世人看来是异想天开，是完全不可能的，而程魁让它变成了现实。好多事情，现在不可能，并不等于将来不可能。任何事物，都有其自身的存在形式和内在规律，只要掌握了事物的规律性，并“制天命而用之”，什么样的人间奇迹都可能创造出来，况且，人类认识和改造客观外物的智慧和能力是无限的。特别是当今的信息时代，随着大数据、无线连接和智能制造等现代高科技的不断被开发利用，许多神话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启示二：程魁的成功告诉世人，锲而不舍的执着和屡败屡战，是创造奇迹的关键。古往今来，“虑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人克服一两次困难，顶住短时间的压力，是容易办到的，可几十年如一日，百折不挠，在任何艰难困苦面前都不改初衷，是很难做到的。许多人都是在奋斗的中途纷纷放弃，而只有那些坚持到底的极少数人，才具有成功的希望。一次次失败、耗尽家里的所有财产、日夜辛劳在农场里、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像个乞丐、被人嘲讽、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正是程魁这十几年的痴迷不悟，才终有人参果娃的问世。程魁是个成功者，他赢得了荣誉和鲜花、财富和利益，而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象程魁一样奋斗，甚至比程魁遭遇更多挫折和苦难的探索者，最终也没有看到希望的曙光，他们是失败的英雄，是更令人敬重的一群，因为他们用血汗和生命换来了许许多多经验和教训，告诉世人哪些路可以走，哪些路走不通。

　　 启示三：拓荒者往往行异于众。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所有的新思想、新创举，都是超常的、独特的，是不被世人熟知和了解的，所以，最初往往被世人所讥讽、嘲笑，甚至被残酷扼杀。较之哥白尼“日心说”遭到教会的强烈攻击以及布鲁诺为捍卫“日心说”活活被教会烧死，程魁种人参果娃被讥笑为“异想天开”和被当成精神病，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程魁的经历又一次提醒世人，不要轻易讥讽、嘲笑那些异于常行的人，也许他是一位杰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