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次旅行,它们像蒲公英摇曳的身姿,于波光中倒影着一段段往事,或悲或喜。随着往事的一幕幕重演,那种直击心灵的触电感传遍全身,让人灵魂为之一震,而后又似梳妆镜的突然破碎,使我们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生活。于是,心灵急于打破精神枷锁,踏着岁月幽歌开始了一次灵魂的探索旅行。 在岁月面前,所有的物事皆遵循自己的命运轨迹,就像一列列火车从远方而来,然后到远方而去。长长的鸣笛声响彻山谷,它们从人的发肤、骨头上疯狂碾过,甚至携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剥蚀着我们的音容笑貌。我们就滞留在人生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人群后,那种被人群淹没的感觉衍生出一丝慌乱和迷茫。 人是集悲情和欢喜于一体的矛盾体,当踮起脚尖也望不到前路的尽头时,一双肉眼是痛苦的开始。幻象和心事同时作用于人心,让人深陷且难以自拔。即便不遗余力的奋勇前进,也只能力不从心。 有时,向生活低头并不是对岁月的背叛,而是对深情岁月的绝对忠诚。我们在爱情中总是指天画地的许下山盟海誓,什么耳鬓厮磨,什么如胶似漆,不过都是甜言蜜语后的虚假情话。对于这些,岁月早已看透,只有我们自己还在执迷不悟。 常常看着风吹树摇,喜欢这种唯美,这种美一度牢牢占据我的心。我甚至错以为这是我和大自然之间的一次交流,我们一言不发,彼此沉默,可是我们都心知对方的所思所想。我们的灵魂像两条藤蔓交缠在一起,并且一直向岁月的顶端攀爬延伸。 偶尔,我也接受阳光的无条件施舍。我张开双手,从云霄上飞过。我的羽毛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一些被岁月冲谈的彩虹消失在我眼中。我拍打着疲惫的翅膀,飞过一个个金色黄昏。我从一群散步的老人中间穿过,红彤彤的晚霞簇拥着余晖落在我的面颊上,我似一个害羞的小男孩独自坐在街旁,呆呆的望着一辆辆汽车疾驰而去。我在想,岁月是被那些远去的汽车带走了吗? 岁月到底去哪儿了?它们是提着行李去旅行了吗?沉重的行李箱,鲜艳的颜色并没有抵消那种离开时的心灵空虚。当你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时,你所看的每一张脸都是一种陌生,那些街道和高楼大厦让你如芒在背。就连空气都让你有些无所适从。于是,你渴望和岁月再一次邂逅。可是过去的岁月都在你的生命中销声匿迹,剩下的岁月又有各自的爱恨情仇和悲欢离合。你只能伫立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追忆一切能给你带来些许安慰的美好。 岁月是匆忙的赶路人,步履匆匆。人们摩肩接踵,同时又擦肩而过。谁也记不住谁?谁也不必假装多情?多么的自由啊!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冲刷深潭,又像太阳被茂盛的枝叶切割得星星点点。一地的树荫无人问津,只有婆娑的树影带来热浪的问候。 无拘无束的岁月,我不顾一切的转身回眸,是乌鸦落在墓碑上的一次默哀,是缥缈歌声传到客船上的一次心灵逸动,是岁月奔流江海的一次不回头的旅行。 穿过城市,守望一窗灯火。岁月于红尘中凝视着我的双眼,我不敢看,只能划着一叶孤舟随风飘荡。何去何从?久久驻足停留。岁月第一次深层次的考验人心,扰乱了夜色中一颗颗不安的心,那是自由的星光漫过凌乱的脚印,也是蒙尘的心所欣悦的花间自在。 岁月,温存我心。它像张蜘蛛网,捕捉我的点点滴滴。每当我身心疲惫时,我坐在屋檐下,回想着外婆的那些唠叨,我的心就会顿感温暖。我背靠墙壁,眼神迷离,我仿佛看见了一群觅食的母鸡,它们悠闲地用脚刨开泥土,然后啄食着蚯蚓等小虫子。我则是喜欢听它们在鸡窝里下完蛋后“咯嗒咯嗒”的傻叫声。 岁月它是无情的,染白了外婆的头发,折皱了外公的笑容。我独自行走在轻柔的春风中,满眼都是风景,山水之间必有一次我们的相逢。 潺潺流水裹挟着岁月奔流而去,岁月旅行的终点是白云千山树林深,是月落乌啼情白头,是岁月易老心明灭…… 2019.2.6日于内江,竹鸿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