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傅玉善 认识秋天是从越读越厚的书本里开始的。 儿时两鬓斑白的小学国文老师,拖腔拉凋教我们唱读,我们更加卖力地拖着更长的调子跟着唱和:“秋天——天气凉了——一片片黄叶落下来。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排成个人字——一会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唱着和着,秋天就来了。秋天来得那样简单,那时感觉秋天也就是那样简单。后来年轻的中学语文老师,动情地教我们阅读《秋色赋》,才用发现的眼睛又看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秋天。现在,有事无事总爱抱着古人的诗词,读那几句惆怅百转诗句“秋月仍圆夜,江村独老身。”“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秋天又增添了些许忧伤。这是秋天在变化还是阅历在使然,我没能找到标准答案。 理解秋天是从父亲的田野和母亲的菜畦开始的。 父亲的田野里,诚实的稻穗比金子的色泽还要宜人,收获被喜悦的汗水湿透;低头的高粱红,尽管在天边炫耀着光芒,还是虔诚地给大地低下谦逊的头颅;玉米丰满了,她真的想咧嘴一笑,但还是羞怯的把美丽深深地藏匿;花生是熟了,把丰硕的果实埋藏于泥土,不敢显山露水。因为父亲的心胸太过宽广,父亲的情感太过粗犷,凡是矫情一概不会买账。母亲的菜畦里,失恋的蝴蝶还在动情地飞舞,自作多情与青菜菜儿说说相思;蜜蜂在葵花的金色里曼舞,给追捧太阳的主人深情一吻;蒂落的瓜儿装扮成思想者,沉默着一言不发,笑看那花开花落;白白胖胖的萝卜,骄傲地亮出白白的胳膊,和土地亲昵相拥。母亲的关爱是生动而深情的,细腻得无微不至,走出父亲的粗犷才懂得了母亲感情的细致。秋天在哪里?如今的人,不知道去寻找,只好每天数着钞票收买着秋的硕果,金钱买到的只是粮食,买不到秋的真情。 怀念秋天是从爷爷的果园和奶奶的餐桌开始的。 爷爷的果园里,花开在明媚的春里,这不算什么,那只是追逐理想的起点;花落在炎夏,这还是不算什么,这是通往理想的路径;那累累硕果之秋,才是辉煌世界的主宰。梨黄在想念那树花白,柿红在怀念那伸向四方的花瓣,苹果在陶醉昨日芬芳的粉嫩中……秋的眼,秋的眉在爷爷的果园里忘我流连。奶奶的餐桌里,秋天独具特色。浓浓的桂花酒,邀得无边无垠的月色;圆圆的相思月饼,寄得千千万万的恩情;盖过酒醉桃红的双喜粑,可以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美酒与美食的手艺,在奶奶的餐桌上呆得太久,终于走进了城市,一不留神,却在乡村流失殆尽,贴上了城市专利的标签。城市里制作的美酒和月饼一茬茬寄回了乡村,但是没能够寄回思念。如今,金秋果园里的微笑凝固在爷爷奶奶的相片里,金菊那黄的花,黄的朵,黄的蕊,能否把怀念送到爷爷奶奶身边? 断肠的相思最初夹在遥遥寄回的信封里,后来夹在发黄的日记里,再后来上传到了百度和微信里。如此折腾,都是为了秋天的那场醉…… 那个不可能的秋天却认识了那个本不可能认识的你。那片片飞舞的红叶尽显了爱的迷茫与瑰丽,爱来得漫不经心,让我措手不及。我依旧记得那天,轻轻地,这样轻轻地,从背后抱着你的感觉。我的勇敢只允许我从背后下手的决心,因为你的美,怕你的美丽灼伤我的眼儿。枫林里洒落着美丽的忧伤,一点一滴,飘落的每一瓣馨香,都有一个幸福的丘比特。记得还在是一个可能的秋天,我还是可能地弄丢了你,为了未来的美好各奔东西。总是在练*微笑的我,说好不会哭的,最终没有成为不哭的人。打那以后的秋天里,都会肆意流淌着同一种想念。 有人说,只有走进秋天才能品味秋天,只有走进秋天才能读懂了秋天。此刻,我踩在秋天不哭的落叶上,却依然没有读懂秋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