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食品和衣物相比较,如今的书价的确有点贵,来到书店,手中攥着几张钞票几乎不敢出手。薄薄的一本小册子就十几元甚至几十元,稍厚一点的,弄个薄膜或硬壳皮就要三五十元,上百元或近千元的礼品书也不在少数。于是有的出版商便想出一个歪法子出书壳,少花许多钱皇皇近百册或上千册中外名著便可摆到书架内撑门面。这为人处世虚到什麽火侯了,不说你也清楚。 在手头钞票有限的情况下,既不想买空壳书,又要长点知识修点品性,甚至还要买到近年来已经绝版的好书,你说有办法没有?我看还是有的,而且笔着正在实践着,这便是到旧书摊上去淘旧书。当然这多少得有点素养和眼力,一旦遇到到了内容语言较和自己口味的书就果断买下,这其中讨价还价是必须有的,但千万别因为降不下价格又碍于脸面便失之交臂,特别是在要价不算太高的情况下。记得又一次,我在文化市场看到一本图文版《陶渊明诗集》,卖书要10元,我还价八元不成而放弃,近二十年中在没见过此书,让人心生遗憾。 当然要想淘到好书旧书摊是要常去遛遛的,民间集会,市郊集市,还有青岛市已经扩建和规范的文化市场都是极好的去处,每次前往大抵是不会失望的,一二元,三五元都能买到不错的书,十几元二十几元在大书店里也就是买一本书的价钱,在这里却能买到几本较满意的书。现就我近年来所淘到的书举例如下:《世界文化精粹词典》,近千页,九成新,6元;《鲁迅旧诗浅说》,300页,九成新,3元;《艺海拾贝》,近300页,八成新,2元;《傅雷家书》,400页,九成新,3元;《绍兴古迹笔谭》,300页,全新,1元。这些大都是七八十年代出版的书,另有华岗著《鲁迅思想的逻辑发展》,扬朔著《三千里江山》,都是五三年版繁文竖排本,尽管不十分新,但品相还不错,意想不到的是均以2元钱成交。不但这些书都是原版,而且近年来少有新的版本。当然,有时你会遇到一些虽然内容较好但却稍有破损的书,这种书往往要价极低,但只要喜欢或者急需而又不缺页少字,不妨也买下来,只要用心稍加修补,便会“化腐朽为神奇”,枯木逢春般出现新的面孔。笔者近年来退休在家,闲来无事算好日期便前往集市节会溜达,尽管比不上京沪淘书的“麻袋客”,但也常常大袋小袋领回家。收拾干净利落后,便摆上书架,如有闲空便浏览品味一番,如春风吹拂,如琼浆滋润,也不失为一种赏心悦目之乐事。 尽管手头没有资料查询这旧书市的事,是始于何年何代,但想必是由来已久,至少在汉代已有书市,据说著名科学家张衡在太学读书时,就常常在书摊边“站读”,由于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此读过的许多书,都能在后来的著述中加以引用;在宋代各大城市坊间书市已初具规模,据有关文章讲,南宋孝宗年间南京夫子庙的旧书业已十分兴盛,明代朱元璋定都南京后,夫子庙一带更是书商云集,士子考生往来不绝;再有北京的琉璃厂,它起源于清代,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在这里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形成了较浓的文化氛围。据说,由于当时的京官也往往喜欢流连于此,许多找不到门路的人便守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近来的阅读中,笔者又得知几则现代文化名人淘旧书的事例。一则载于名叫《上海摩登》的书中,说是现代文人叶灵凤上世纪30年代常到上海洋人区西文书店去淘旧书,有一次不可思议地只花了七毛钱就买到一本价值十美元的莎士比亚书店出版的《尤里西斯》;另一则是现代作家阿英在《城隍庙的书市》中说的“最近去的一次,却看到大批的《地泉》和《最后的一天》,这些书都是崭新的,你可以用最低的价钱买下来”;第三则见于《鲁迅笔下的名人和名人笔下的鲁迅》中,陈学昭在其中一篇文章中讲到,他当年在巴黎求学时,鲁迅先生曾托他购买有木刻插图的文艺书籍,于是“常常晚饭前后,我们总是在塞纳河边的旧书摊上消磨一二个小时,寻找有木刻插图的版本”。萧乾有文也讲到“巴黎城塞纳河畔,一排全是旧书摊,文化人到了那里就留恋往返”。可见无论古今中外,旧书摊旧书店还是颇受文人学士或爱书一族的欢迎的。 退休之后,我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于是隔三差五便往文化市场,民间节会,农贸集市这些地方跑,夏日里街畔路灯下的旧书摊,也成了我常常驻足的地方。这不但时时让自己得着一个惊喜——购得一本心仪已久的书籍,一本非常合意的书籍,还因为来来回回的跑动,让自己的腰腿更加硬实了,这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