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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趣使文焕七彩
 
 
修改时间:[2018/09/02 00:07]    阅读次数:[404]    发表者:[起缘]
 

   情趣使文焕七彩

   ——读作家王建霞散文随笔

   郭有生

   情趣是一种艺术美。

   一旦这种美,被艺术慧眼发现,就有摄魂动魄的魅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共鸣。

  我曾看散文家王建霞的游记《双山采风随笔》,为之动情:

   店坊的山不是那种显山露水的奇山峻峰,其山势平缓,沟壑纵横,很容易让人想到她前世水草丰美的样子。她像一位含蓄的少女,又像慈祥宽厚的母亲,在大自然的风霜雨雪面前,曲直有度,红色的、黄色的、红黄色的丰盈躯体,露出了峥峥筋骨,母性一样的柔和里多了男儿刚强的血性。但依然不失女儿的水性之灵、之魅。

   也许自从在古典哲学中,产生了“阴阳”的概念,就渗透到传统文化中,于是山水、日月、天地也随之有了性别,有了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的分野。比如民间有“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之说,神话中太阳称作“金乌”,月亮称作“玉兔”显然也受这种观念的影响。但这种美,不是壁垒森严,没有交织变化。你看这段写店坊的山水,不是柔中有刚吗?柔是主体,刚是附丽,因此是一种独特的美。这种美不仅更丰富,也具有更现实的人生意义。婀娜多姿、“曲直有度”是一种美,而“铮铮筋骨”、刚毅顽强也是一种美,而这种美才能让我们在展示一身“女儿的水性之灵、之魅”中而穿过人生的“风霜雨雪”。凝练的笔法显示出作者成熟的功底,意境化的形象让人感到耐人寻味,思想的深度让作品幻化出熠熠光彩,而让读者产生母亲的联想,心头涌动出自豪、感恩、自励的情绪,更是显示出一种社会价值。这告诉人们情趣当蕴含美!

   紧接着作者写道“这会儿又想到了敬畏天地,双山店坊,这么一位美丽的可地儿,该有多少人懂得‘怜香惜玉’,在爱护她,疼惜她,保护她。”

   这儿有另一番情趣。让我想到了一种修辞格“仿词”。仿词一是对比性仿词,如人们从“阴谋”想到“阳谋”,从“公理”想到“婆理”,从“文化团体”想到“武化团体”;一是关联性仿词,如人们从“红颜知己”想到“蓝颜知己”,从“校花”想到“校草”;从“望子成龙”想到“望父成龙”。说到这儿,你就会发现作者在这儿用了一个“可地”的仿词,这是由“可人”衍生出来的,当然还可以让大家想到“可天”一词,天地人在天人合一的理念中,总是相关联的。这样用词,一种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给人以趣味,让人浮想联翩,也有深深的生态观念。还有一个词语也用得很有艺术性,这就是“怜香惜玉”。既然店坊在作家的眼中已经有了性别色彩,那么顺其心理定势,这样说是再好不过的。这好比人们看到婀娜多姿的满池莲花,像一曲婉转柔美的音乐,顺其心理定势,而说“听莲,听莲芬芳的乐曲”一样。这显示了情趣当蕴含巧。

   情趣情趣,自然无情就无趣。不妨再看这么一段:

   当人类饱偿“煮豆燃豆萁”的酸楚后,长城熄灭了呛人的硝烟。走西口的人儿,叮当作响的驼队,在长城自由穿梭。丝绸布匹、咸盐茶叶、绒毛皮张,南方的带到了北方,北方的运到了南方,农耕文化渗透了游牧文化,游牧文化融入了农耕文化,合起来就是边塞文化,皆大欢喜,这是多么美好的结局,不正预示着今天的“一带一路”吗!

   散文中的情,更多的无需直接抒情,而采用间接抒情。这儿起笔就用了一个化用的句子“煮豆燃豆萁”,让我想到有一幅摄影,两个恋人相偎而坐,望着圆圆的皎洁月儿,默默望着,题目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化用了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诗句,虽形同但意异,别具一种风味。此处何尝不是如此,以《七步诗》中的这么一句,让人们如临实境一般,感受到了当年“酸楚”的生活状况。一个“呛”字,让人在联想中感受到了难受、窒息、痛苦的战争,厌恶的情绪表露无遗。一个儿化韵的词“人儿”,有亲昵、有赞赏,有肯定,想来作者熟悉陕北表情性的儿化类词语,如玲儿,嘴儿,凳儿。一个象声词“叮当作响”,让人如闻其声,在这样的语境中,是宁静,是韧力,是欢喜。连说理“农耕文化渗透了游牧文化,游牧文化融入了农耕文化,合起来就是边塞文化”,在轻松的笔调下,也含有观赏者悠闲自得的心理。字句之情丰富了段落之情,段落之情让全篇的感情基调有层次,有内涵,有魅力。

   情趣也必当有味。有味,或如酸甜苦辣,有种种不同的滋味;或如细细咀嚼才能品出的美味,当用心灵感受那种美感;或如从未品尝的某种山珍海味,新鲜而让人兴奋。看散文家王建霞的这么一段文字,其味在思想,情趣也由此而凸显:

   “旧堡有一棵古松,寿长1000岁。松树枝节横生,树冠密集,宛如巨大的盆景。奇怪的是,它主干分五股,像麻花一样相互攀缠紧抱,让人费解。这一刻,我想到了‘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词汇,不知道在还未筑营堡的500多年之前,千年古松生活在怎么样的一种社道中,何以让它长成这个样子?

   “文友们还在纷纷抢拍古松,我默默走下山。”

   这段文字,大家别以为作者笔终意尽,她在最后一句“我默默走下山”,是暗示这景象中蕴含着意味,所以她才会默默地边走边想。那么要告诉读者什么呢?最起码有这么两点,一是“还未筑营堡的500多年之前”的恶劣环境,让这棵古松五股主干“像麻花一样相互攀缠紧抱”,暗含境遇与凝聚力的关系。一是“同心”,才能大,才能“宛如巨大的盆景”;才能久,才能“寿长1000岁”。文学不同于论文,其理往往在形象或情景中潜藏,而若隐若现也为多样解读提供了前提条件,由读者想象,由读者揣味,由读者来最后决断。

   清初石涛曾说过这么一段话:“笔墨当随时代,犹诗文风气所转。上古之画迹简而意淡,如汉魏六朝之句然;中古之画如晚唐之句,虽清洒而渐渐薄矣;到元则如 阮籍、 王粲矣,倪黄辈如口诵 陶潜之句,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以枯煎,恐无复佳矣。”那么随时代,形式内容要考虑,艺术技巧要考虑,审美观念要考虑,但更重要的是精神意识。这段文字,和“中国梦”,显然有思想性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