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山脚下有一个村,村里有位41岁仍单身的车大哥,因人又黑又胖胡须又浓重,还爱山上跑,仿若想象中的愚公模样,因此人们给他个绰号“愚公”,他也乐于接受这个“雅号”。 就说愚公的父亲原本部队出身,这成了他一生炫耀的资本和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这养活不了一家子的生计。愚公是在父母的东挪西借中长大的,因久借不还,父亲的名声是十里八村的差评,这都成了他找对象的拌脚石,那时他也*惯了一个人悠闲自在的随意生活。 把愚公的生命以28岁为句号。初中未毕业退学后如农村小青年一样,山上山下游荡,说是砍柴,更多的是看俏女吹口哨,看野物疯狂追,就是见了眼镜蛇也想靠近一步。不知天高地厚地到了28岁,同龄人都成家立业远离了他,才觉知自己如此浑噩下去不是事了,在农村已是娶不来的危险信号。黄花大闺女不敢想,离异或被男人抛弃的总还匹配上。他托媒婆说东家的抛弃女,西家的带儿媳,一一碰壁后垂头丧气之余发誓一定要找个媳妇让四邻八舍刮目相看。很多人出外淘到了“金子”和媳妇,他也能。村里31岁的黑子出外虽然没挣到多少金子,却挣回个媳妇。他浮想联翩着,妙龄女郎似乎正对他搔首弄姿,想到马上就会抱得美人归,他裂开蛤蟆大嘴“哼哼”地笑。 外面的金子上下左右地翻滚,可他抓不住,艳丽多姿的美女大街小巷,他也只能过过眼福,真要有行动可真是自不量力。幽暗街道中的拉客女应该能搭线,他反复地想着,夜不能寐,决定一试。这个夜晚他从工地回来洗了澡,换了刚买的新衣服,拿着钱去了巷口。几个卖弄风姿的女人正站在不同的幽暗处等待客户,粗胖矮的他就喜欢柳腰纤细的,瞅清一个小巧玲珑婀娜多姿的深吸口气,壮了壮胆,憋着气大步走过去。 “哟!老板来了,第一次找吧?还挺紧张的,一夜100元。” 愚公不觉脸红了,嗫嚅半天终是没有发出声,浑身每个部位都僵硬着,两手不知觉地插进口袋。 “嘻……随我来吧。” 愚公跟着她进了房间,女人的香味杂着众多男性的气息在屋内弥散着,妒意不由原因地要冒——他不能也不该。把她带回大山,平平淡淡过日子,一切都会结束了。 “小姑娘,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没有老婆,跟着我会让你吃饱穿暖的。” “哧……就你能养活我?让我吃香的喝辣的?小哥,不,弟!我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看着年青吧?说明我保养得好。找了个无能的男人,只好靠自己在外打工,沦落到此也好,不受苦不受累,不偷不抢,比明人暗兽般的人强多了。” 几句话像冰雹砸下来,把愚公砸痛了,砸醒了。女人不能碰,一碰会上瘾,他哪有那么多钱仍在逢场作戏上,他闷闷地开门径直离去。 工地又累又重的生活之余,他没有灰心,处处物色处处碰壁,更可悲的是辛苦干活几个月,包工头卷钱而逃,害得他竟无钱回家,干了一个月搬运工,睡大桥才顺利到家。大山不是宝吗?愚公能移山,他不信自己折腾不出个所以然。他不仅仅砍柴了,买回书研究识认药草,稀有木材之类,甚至研究起了歪门邪道,奇盔遁甲,占卜算卦。他怀着随时挖掘出古董或发现奇珍的心态侍弄着每草每树每花每石,采草药,采野果卖些零花钱,冬天仅有光秃秃的树枝了,没的采了,学着辨别树种,试着爬到危险山巅碰运气,看到稀有树木,小心地砍下有造型的,拿回来涂层保护膜,琢磨着如何涂饰美化,有时活动活动筋骨般找到感兴趣有异样的山雕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御寒强身多好。 一年又一年,这个冬日暖阳的午后,他悠然地摆着手臂,敲击掉一块块石,只听“轰”的一声,一个石洞赫然面前。愚公惊喜得忘乎所以,他万万没想到山里竟有个石洞,怪不得外围这块石没有其它地方紧凑,原来是天长日久洞门同山岩衔接得不易发现。他欣然走进洞里,里面一堆的布料之类的物件早已腐烂辨认不出何物,他用树枝拨动想看看何物,黄澄澄的珠子熠熠闪光,他惊喜地捡拾着,整十二颗,应该是真珍珠,说不定能卖几个钱。他揣进衣兜里,把洞口用乱树枝摭盖好,反正这儿是峭崖,几乎没人来这儿,他放心地大步跑回家,把珠子偷偷地放起来,只留一颗放衣兜里,狼吞虎咽两碗饭说 “爹,娘,我到省城一趟,你们晚饭不要等我了。” “你要做什么?” “我在山上拾颗珍珠看值钱不值钱。”愚公做起事来可不愚。 “我看看。” 三口把珠子放到太阳光下,刺目的亮光闪烁着七彩。 “好珠子!肯定是好珠子!千万不要声张,到省城好好问价。” 愚公激动地坐上了省城的汽车,并兴冲冲地奢侈地“打的”直奔古董市场。他找了个门面大的老者,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偷窥后才把珠子拿出放到他面前,那老者仔细地端详着,不时地发出“啧啧”声。 “小弟,怎么得到的?这可是上等天然金珍珠,恐怕目前是独一无二的。” “我……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这不是没钱花了吗?就偷拿出来卖。” “你祖上什么官籍?这样的珍珠恐怕古代皇宫贵族才会有。5万,我要了。” ”8万,我不是急用钱还真不卖给你。” “小子,成交!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我给你现金。” 愚公这才知道失口要少了,可一出口想反悔又怕此人不放过他及珠子,只得吃个哑巴亏,不太情愿地接了钱,用黑塑料袋紧紧地裹住这轻而易举的8万元钱,欢快之余是担忧钱的不翼而飞,心里一直盘算着用这钱就可以盖新房了,不!要建楼!一颗不够再卖一颗,他似乎看到宽敞明亮的新楼房就在面前,屋里有个媳妇…… 愚公美滋滋地想着笑出了声,谁也不会怀疑土里土气的他袋子里会有一叠钱,他顺利地溜回了村,一家子欢天喜地地张罗着拆房建房了。愚公又溜进山里,钻进石洞仔细搜查,希望能再有奇迹,虽然没发现什么,但决定打扫一番,上山累时在这儿歇息,有必要再拿些干粮。说做就做,他跑回家拿了扫帚把这儿打扫一番,乐滋滋地躺到石地上,骤然发现石洞上方有骨块,他试着想把骨块切割下来,可手里的工具有限,考虑再三,他决定找表哥帮忙。这表哥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县政府工作,一听表弟在山上发现一个石洞而且有骨块,感到有研究价值,立即开车回了家,同愚公到石洞多角度照了骨块的照片,试着在旁边敲掉些石块,竟还有骨块。他立即报告了考古队,一批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村,记者听说后也紧随而至。石破骨露,一个巨兽的骨架出现面前,相当有研究价值。至此,愚公的名气大振,他的小楼房又高耸村里,更是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而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邋遢,穿着讲究了,头发染黑了,还穿起了名牌,鞋每天亮亮的。媒婆上门了,有女人抛媚眼了,每每来个上门说亲者,他先是端了茶让了座,既而坐在沙发上,眯缝着眼,心里打着小算盘,那副高姿态高沉着高淡定颇有男神风范,让来相亲的女人个个敬慕靠前。他选中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刚离婚的女人,乐滋滋地操办了婚礼。人就怕出名,他侍弄的木材也有了价值,一个富豪出资8000元买走了他的一块像梅花枝的楠木,说要放办公室作装饰。“忽如一夜春风来般”地门庭若市,有找他算卜的;有买装饰品的;有跟他学奇门遁甲的。他俨然成了一个老师,言谈举止越来越绅士有风度,排场越来越大,真是风水轮流转,愚公高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