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是个无趣的人,起码在我眼中是如此。平叔平素最喜强迫学生走他埋好的路,而这其中必然涉及许多无趣的作业,例如:抄书。听起来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充满古老的韵味,好似有个戒尺要随时扑出来,不是么?在我看来,平叔并非不懂学生的心,他懂得很,不然又怎么让学生敢怒不敢言地埋首于学*中,好似老鼠见着猫般,瑟瑟发抖,又好似巨人国里的格列佛,任其拿捏。平叔或许只是觉着要强硬威严才能管控这群顽童罢了,至于主动沟通学生之内心抑或是听取学生之想法,却是莫须有的事,反正多年的从教,学生心里的小九九,懂得很。平叔的这双慧眼,大概是岁月的磨练赐予的,尽管他尚处于不惑之年,却是显得如花甲之人,大约智者总显得苍老罢。 “咔擦”“嗯?”,一道闪光乍现,惊醒了我的遐想,看着眼前的物事,我知道我又在课上与周公下起了象棋。“你再走神我就把刚刚拍你的照片发至网上!”平叔的话语在耳边炸响,这是他极其有效的恫吓手段之一,也是最轻的手段,但却足够引起我的害怕,让我胃部像是被万蚁噬咬,疼痛难当。毕竟谁又想成了教师圈中的“名人”,且是以直男拍照之手法示人呢。何其的羞辱。“今日的《千字文》抄了莫?”“噢老师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记得每年都会有几个学生会和下一届的一起享受同堂的机会。”“不好意思老师,我马上补。”对,这又是他的手段之一——以学业为压迫。这对承受家庭希冀者而言,无疑是又一有效至极的手段,好似不得不大张着嘴往里塞苍蝇,怎一个难受了得?作为一个自由散漫的人,作业于我而言就像是小时候被缚住手脚往脸上抹的蟑螂屎,能治病,但纯属偏方,且是难受的那种,大可寻其它方子治疗我之疾症。尤其是抄写书籍,又不可使我背下抄写的东西,亦不能使我理解其高深含义,美其名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知何来的谬论,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去行我风花雪月之事来得自在,哼着小曲儿,喝点小酒,还能有感赋诗两首,对外宣称是传统文化的传承者,尽管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得很。但我若行反驳之事,我知道只是无用之功,徒添烦恼罢了。我若说实话,选择历史不过是出于对文学之爱好,想拓宽视野让文字更为朴实,对教书育人兴趣不大,想必会遭其以无趣之言语一番洗脑,嘲弄我只懂舞文弄墨之事,并附加大量的无趣的作业,占用我闲暇时间罢了。这又是何必? 尽管对平叔的教导方式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他的方法有其合理之处,大约是应了“存在即是合理”此一言。在他的强迫下,又或说在他的识人能力下,所选参赛者让本专业获得的荣誉已是不可胜数,毕业后寻得高就的似亦不可枚举。学生们尽管平日会怨声载道,但离开后终归会惦记他的好。莫说毕业的,便是在读的,优秀者也是数不胜数,抄写功力雄厚,写起字来如行云流水,快又极具观赏性,文思就如尿崩,停不下来。除我之外。“平叔都是为了我们好。”“真后悔当初没好好听平叔的话。”这是毕业后的学子们说得最多的话语。听闻有学生言其坏话,遭同学截图发给平叔因而惨遭迫害之事,不得不感叹这世道的有趣。听西方学者说这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我是不清楚的。只是也会有些害怕写下此文会否遭到报复,呵,怎一个愁字了得。又非大清之时代,文字狱盛行,我且斗胆一试罢。平叔所行之事,为教育事业造了多少人才,我大概是他最不得意的弟子。若有人把此文发予平叔,大约是气得他大喊“满纸荒唐言”,也对,这本就是我出门买《格言》未得心情郁结后的胡话,如今的文具店连本杂志都难寻真让我懊恼,所涉物事只是心中胡想,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必是巧合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