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男人和女人(上) 北京好不好?当然好!首先北京就是国都,就是汉字文化圈(中国、日本、朝鲜、越南、新加坡等国)中,对于首都的另一种称呼。 中国在历朝历代曾经当过京城的很多,河南的许昌、洛阳、商丘、安阳、开封,山西的太原、大同,陕西的咸阳、西安、河北的邯郸,四川的成都,江苏的南京,宁夏的银川,黑龙江的阿城、浙江的杭州,辽宁的沈阳等等地方都曾经是,还有湖北的武汉、广东的广州和重庆都先后成为过临时首都或者陪都。谁都知道韩国要将汉城改为首尔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去中国化,而是因为没有京城之称,连日本都叫东京呢。所以,毛泽东建都北平,首先就要恢复北京的称号,这样才能称得上是京城! 北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中央四个直辖市之一,全国政治、文化和国际交往中心,北京为我国第二大城市,同时也是我国陆空交通的总枢纽。北京有着3000余年的悠久历史和850多年的建都史,是世界历史文化名城和中国四大古都之一。全球只有极少数城市能够像北京这样长时间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和文化中心。英国《不列颠百科全书》将北京形容为“one of the world's great cities”(全球最伟大的城市之一)。 北京这座城市是中国历史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更因为元明清三朝均在此建都,所以北京荟萃了自元明清以来的中华文化,拥有众多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是全球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几乎所有主要建筑都拥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意义。故宫、天坛、颐和园、北海等等数不胜数的古迹也为这座城市添加了更绚烂的色彩。到清末时候,京城已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虽然北京在民国期间一度被冷落、被战火所摧残,可是随着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广场上冉冉升起,京城就再一次迈开了建设的步伐,单单是那十大建筑就足以傲视群雄。今日的北京更已经发展到建成面积全国第一、亚洲第一大国际机场和亚洲第二大火车站,常住人口、外来人口和流动人口相加超过1。7亿,位居全国之冠;还是我国第一个56个民族齐聚的城市。此外,中国国家大剧院、首都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鸟巢”等建筑也成为了新的现代符号,这标志着京城已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 北京好不好?不好!除了天子脚下好做官以外,无论是旅游景点还是大街小巷都是人满为患。房价高高在上、贫富现象悬殊;看病难、入托难、择校难、生活难;一到刮风,就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一到高峰时段,首都就会变成首堵;一下大雨,就干脆变成一座游泳池,给那些万国汽车洗个免费凉水澡;空气质量年年喊改善,年年都看不见解放区的天。老美使馆的天气质量报告就揭穿了pm2.5的真相。 不管大家喜不喜欢北京,一代伟人大概是不太喜欢的。下了天安门就直奔火车站而去,乘上专列,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坐飞机可只能看见白云飘飘;不是住在江城的东湖,就是住在杭城的西湖,反正在京城以外的时间居多;邓大人也不喜欢呆在北京,也喜欢到处走走看看,这里画一个圈,那里说两句话,最喜欢的还是黄浦江边的上海,所以,以后的接班人其中的半数与那座城市有关也就毫不稀奇了。 不过,北京还是首都。 说到京城男人,就会想起民国时期的“京城四少”。袁克定是袁世凯的次子,有些文采,也很会挥霍,他父亲留给他的十几万袁大头很快挥霍一空,42岁死的时候,家里已办不起像样的葬礼了;溥侗是八旗之后,是个十足的票友,除了会糟蹋钱,就是会当汉奸;张学良除了不抵抗,把自己祖辈的家业和东三省拱手送给日本人,就是会玩女人,以至于到了晚年写回忆录的时候仍然津津乐道;而对于自己冲动而为的西安事变,他在晚年也承认:“误长官,害朋友,毁部下,莫此为甚”。 倒是张伯驹值得大书特书。人家也是子承父,成为盐业银行的最大股东。花4万大洋买了西晋陆机的《平复帖》,花240两黄金买了展子虔《游春图》,买范仲淹的《道服赞》花了110两黄金。1956年,张伯驹将《平复帖》、《游春图》、《道服赞》、李白的《上阳台帖》、杜牧的《张好好诗》、蔡襄的《自书诗册》、黄庭坚的《诸上座帖》和赵孟?的《干字文》等悉数捐献给国家,轰动一时。上世纪70年代,张伯驹一度陷入没有工作、没有户口的困境,幸得送给陈毅的挽联被参加追悼会的毛泽东看见,毛当即问及,陈毅的遗孀仗义提及,毛泽东便当即嘱咐周恩来落实了张伯驹的户口和工作。也是一段美传。 到了2011年,如今的“京城四少”也很有名气,王烁因为非法持枪被请进了局子,王珂则正闹财政危机,而俏江南的少东家汪小菲也被“回锅油”给煮了,汪道涵的公子汪雨最低调,但也数他交过的女星最多。这四个人不过就是富二代,才气修养不见长进,只知道很狂很嚣张。他们最广为人知的,不是打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商战,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曾经或者正在和哪些娱乐圈的女星们爱来爱去。这似乎有些京城男人的特点。 总之,全京城的一亿多外地人加在一起也没一个京城男人忙活,人家忙活到最后,就忙活自己的一张嘴了。因为生在皇城根下,于是自认为,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要把牛皮吹出世界级水平也是要有点资本的。老京城人随便翻翻族谱,祖上即使没做过九门提督,那也是在军机处行走过,什么格格、贝勒的后代那就多得去了。 这话说得极是。全国的男人都不能跟皇城根儿下生活的京城男人比。京城男人个个胸怀五大洲、人人放眼全世界的心胸境界可不是别的地方的人能相比的。在北京,随便到那个公园转转,听听京城男人侃大山,你会以为到了某家大报的编辑部;随便打一辆出租车跟的哥聊一聊的话,保证让你觉得他就跟刚开完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似的没什么不清楚的。一般地方的省长、市长、书记到了京城大气都不敢出,所以湛江市长会亲吻国家发改委的一纸批文就和得到了圣旨似的。这也难怪,北京人看谁都像下级;上海人看谁都像乡下人;广州人看谁都像打工的。 京城男人讲究面子,够朋友,够义气,场面上的事情,难不住爷们儿。家里就算揭不开锅了,只要有哥们儿找来开口,二话不说,砸锅卖铁也得帮朋友把钱给凑上,还会说一句:“谁没个用钱的时候呢?”京城男人走路迈大步,穿衣要大码,吃饭挑大碗,买单付大帐。在酒楼茶肆抢着付帐的,据说京城男人居多,因为北京的公款消费居全国首位。 京城男人最大的特点应该是能说会道。侃的功力似乎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超凡本领。这种侃不是聒噪那样的喋喋不休,也不是夸张过极的天花乱坠,而是好像自己通晓世事的丰富,还有戏谑打趣的幽默。和他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感到寂寞,海阔天高的聊天一定会让听众忘了东西南北,再加上包装精巧的甜言蜜语,潜台词里的那些恭维更能哄得人心花怒放了。 以前有句话:“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郭德纲就是在天津把相声说红了才进了北京的,据说抗战时的伪军除了东北的多,就数保定了。不过现在京城男人的嘴早已练出来了,实在是件利器。一是“损”,如果不相信就到国安足球队的主场工体看看,每到比赛日,警察如临大敌,维稳防暴部队都会倾巢出动,矿泉水瓶都不准带进去,据说看台有多少分区就有多少损招,叫人防不胜防,还经常被足协取消主场资格,想想那架势,就叫人不寒而栗了。 京城男人的嘴的第二特点就是幽默。有一女孩在网上写道:“昨天天气很暖和,坐在出租车里暖洋洋的,的哥就冲她说:‘小姐,您知道什么叫春光灿烂吗?您看外面,那就叫春光,养眼!’车在等灯的时候,唧唧喳喳三五个穿着吊带短裤的年轻女孩穿过过街斑马线,的哥看了看我说:‘我觉得您条儿也挺顺,怎么还穿大衣呀?这天,麻利儿回家换超短吧!现在回去换衣服不?掉头的钱我不收您的!’我差点就笑喷了!” 京城男人的嘴的第三个特点就是海阔天空。北京太大,燕赵男人多豪气,说话就是大嗓门,话题宽广,个个都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既可以纵论曾国藩修身齐家治国,也可以横说奥巴马为了选战打叙利亚;既可以谈四万亿的一大堆弊病,也可以谈电视剧《北京青年》的荒唐可笑;刚刚说过保钓行动、阿拉伯反美抗议和香港国民教育,马上就变成iphue5、林丹、谢杏芳婚礼,当然还有a股熊冠全球、好声音丁丁借杨坤上位、飞机颠簸抱紧空姐…… 国人评京城男人都是众口一词:全身功夫都在一张嘴上。相声里常用的三番四抖、冷文逗哏,都是源于京城男人的嘴这个丰厚的土壤。其实仔细想想,许多大文豪、大政治家的伟大就在于他们首先是一个非常杰出的演讲家。列宁不用说,那个身体前倾、手臂前伸的经典动作永不磨灭;李大钊在上绞刑架之前还希望能够发表演讲,“唤起工农千百万”;而毛泽东更是一位众所周知的讲演天才,这一点连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 国人都说京城男人爱耍贫嘴,的确如此。在调侃戏谑之中,可以拿事儿不当事儿,喜欢别出心裁,骨子里本来就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素质。说话喜欢夸张渲染,可以将惊天动地的大事说得像是小孩玩过家家似的,也可以把在家里将一根断开的电话线接在一起形容得就像是三峡工程大江截流似的。说话的人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听的人却没一个当真的,如果是个外地人置身其中,不是一头雾水,就会上当受骗,当然是善意的。 京城男人说的都是大事,心里肯定装的也是大事,所以一般的小事就无足挂齿了。京城男人很容易满足,说好听点儿,叫做会享受生活,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胸无大志。偏偏这样的男人活得很潇洒,什么都不当回事。毛主席说过世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京城男人就最怕“认真”,最怕的就是“太当回事儿了”。口口声声的说玩就要玩得精彩,混就要混出个名堂。于是不管是爷们还是条汉子,骨子里就是王朔的那句“我是流氓我怕谁”。 京城男人讲究老礼,讲究面子,懂得也多,吃碗炸酱面也能说出十八般规矩。他们都很清高,清高到住在同一个北京也分个三六九等,什么东富西贵,什么穷崇文、破宣武,这是老词;而到了现在,京城男人动不动就来了个:想当年,出了二环那都是郊区;想当初,我爷爷怎么怎么的;我如果当初不怎么怎么的,我现在早就是怎么怎么了。这就是京城男人的口头禅。 京城男人其实是很讲理的。虽然这年头已经不像过去那个时候,见面都称“爷”,但逢见面,不管认识不认识的,还是会客气地寒喧几句。经常在地铁里、人行道上、写字楼的楼道里遇见聊天的,那位说得快,这位接得也熟,十分熟络,临别了还依依不舍的,放在外地一定是故友重逢,可在北京,也许不过就是某一饭局上有过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家里来了客人,打客人进屋开始两小时之内,除了客套话,还没进入正题呢。 京城男人傲气,宁可拿着低保天天满胡同溜大街去,也不去找一份踏踏实实的工作养家糊口,理由很好笑,辛辛苦苦朝九晚五的一个月赚那三瓜两枣的,不够爷爷吃碗茶呢,就算爷爷肯屈就,那也得天天好听的伺候着,不能让爷低声下气。清晨五六点钟,工薪一族尚在休息,这样傲气的京城男人早就在公园里练开了。有提笼驾鸟儿的,有声嘶力竭地唱着西皮二簧的,有恍然入定舞着太极拳的,也有一大早就在捉对儿厮杀的。 京城男人很讲究吃,但并不追求什么国宴水平、私家菜的精致,夏天一碗炸酱面,冬天一个涮锅子,吃得热闹、吃得尽性、吃得自在、吃得舒坦。下了班,闲来无事,三五成群,或饭馆小坐,或老地方一聚,切一斤小肚儿、半斤粉肠儿,一盘花生米、两根拍黄瓜,再来一瓶红星二锅头、几听燕京啤酒,不管是门头沟的老矿工还是中关村的小老板,不管是清华北大还是高中毕业,就可以从国家领导人的嗜好聊到宇航员的上厕所问题,从2012世界末日之太阳攻击说到高圆圆要当台湾小男人的媳妇。 酒喝多了自然就有感觉,京城男人好出风头,好打抱不平。看谁不顺眼了,任你是美国大总统,还是清华老教授,都能骂上几句,保钓游行甚至敢抬出大救星的画像;脾气上来了,当然会天王老子都不怕。为朋友两肋插刀,英雄救美的事当然是个个当仁不让。既有荆大侠的“风萧萧兮易水寒”,也有燕人张翼德的猛将形象。当然会京骂满天飞,当然会和《霍元甲》唱的那样:“挥手上吧,高声唱吧”! 京城男人都不俗,找个保姆恨不得都得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跟从聊斋里蹦出来的田螺姑娘似的;找老婆自然也得要说出来够重量,使着好使,也就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门像贵妇、在家像主妇、床上还得像荡妇。于是自然特别钟爱南方女人。于是连谈恋爱也的先把那些亭亭玉立的江南女子侃晕了再说。就和笑话里说的一样:京城男人向一女孩求爱,三个小时之内的头一个小时聊国际形势,第二个小时聊国内形势,第三个小时的头半个小时聊北京的形势,剩下的半小时中的29分钟聊天气情况,最后一分钟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