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诸葛羽

　　吉首可游之处有二。一为德夯，一为凤凰。凡到吉首者，无不往。

　　德夯，苗语为“美丽的峡谷”。由于山势跌宕，绝壁高耸，峰林重叠，形成了许多断崖、石壁、峰林、瀑布、原始森林。自然风光秀丽迷人。深藏在武陵山脉中部，距市西部二十公里处。

　　旅行前晚，雨下不停，久不能寐。早晨六点，雨却停了。穿上厚衣，与妻女前往约定地点。汽车在高速上行驶，像快艇飞驶在海上。窗外景物只有模糊身影。

　　汽车入矮寨镇，开始颠簸行走。女儿哈笑，我侧目而望，铁定认为在坐摇车。妻子晕车，受不了连续颠簸，开始呕吐。我偶尔望向窗外。沿岸筒车、小舟、伴以苗家吊脚楼，好一派田园诗情。

　　汽车路尽，来到德夯苗寨。住着苗族百姓，民风古朴。他们以歌为媒，自由恋爱。女人喜欢戴银饰，穿无领绣花衣。男人爱结绑腿，吹木叶。他们种桑养蚕，纺纱织布。苗寨依山而建，四周山色清幽，悬崖如削。诗人石元机赞曰：德夯冲溪水粼粼，千里碧波下洞庭。翠峰峭壁玉龙飞，重峦叠章高入云。单村百门对山开，日照窗前闺中明。苗家素室胜绣户，男耕女织人端勤。

　　迎接我们的，是苗族鼓舞。鼓舞需要技巧，讲究棒槌角度、力量、停顿时间，以及脚步配合和转身。没有相当功力，舞蹈与鼓声很难融合。接着是拦门对歌和敬酒，才能进入苗寨。

　　苗寨清一色灰瓦木屋和石板路。其间有栋圆形建筑，墙壁有当地*俗的壁画，里面在表演。因来得晚，不到两分钟，节目已结束。虽讲苗语，但据衣着判断，应是苗族婚俗。沿路前往流纱瀑布，突遇大雨，兴致全无，又不想原路返回，冒雨从对岸行走。停步流纱瀑布，是一大憾事。据闻瀑布落差达216米，如白练凌空，似银纱悬壁。 途遇一座桥，古朴优雅。桥呈半圆形石拱，两端是青石板砌成的石板路。桥下溪水清澈。

　　刚放下旅行包，导游就来招呼去吃合拢宴，据说是庆祝苗家三月三情人节而举办。闻此节久矣，正好肚子也饿，当然高兴。不过略有失望，商业成分居多，只有过程，没有气氛。又因人数众多，饭菜不足，还未吃饱，我们便离开会场，前往玻璃栈道。途经矮寨天险，从山麓到山顶，全长只有六千米，却转了十三道湾。公路如白带盘旋于青山之上。

　　行走玻璃栈道，需要勇气。有胆小者，没走几步，腿已发软，停步前行；有些同伴扶着栏杆前行，但走得艰难，手也颤抖；有些同伴干脆行走在靠近岩石的狭窄木板上。来到玻璃栈道，不去体验，未免有些可惜。对我而言，如走平地。想当初也是极恐高的，这要感谢以前工作的地方。现在的我，更多的是看美景。新雨初晴，雨滴沿岩石滴在玻璃上。远处的绿山绿谷中，一缕一缕白云从山上飞出。这是仙境。我去过不少地方，从没觉得什么地方是仙境。到了这儿，我蓦然想起这两个字。我觉得这里应该出现一位仙女，穿着雪白的纱衣，披散着头发，头上戴着花环，赤着脚，在山上唱着歌，歌声悠远，回绕在山谷之间。栈道两旁遍山细竹，因是应景的，更添仙境色彩。

　　路尽已到矮寨大桥，横跨德夯大峡谷，落差达400米。桥型为钢桁加劲梁单跨悬索桥，全长1073。65米，创造了四项世界第一。一是大桥主跨1176米，跨峡谷悬索桥；二是首次采用塔、梁完全分离的结构设计方案；三是首次采用轨索滑移法架设钢桁梁；四是首次采用碳纤维作为预应力筋材。

　　我们坐电梯前往。行走在观光通道，峡谷风景尽收眼底。或许是上面通过汽车过多，产生共振，桥身突然微振，许多人转身返回。通道中间有块玻璃，从上面往下看，能体验视觉冲击。我们站在上面留影。因风过大、很冷，怕女着凉，不敢停留过长。

　　天问台值得一看。突兀而立，为四周磅礴山峰所包围，云气雾岚，壑谷翻涌。当地居民认为是沟通天地之处。景牌介绍，此处乃当年楚国大诗人屈原发出“天问”之地。这值得怀疑。据清康熙《益阳县志》载：“相传屈原作《天问》于益阳之桃花江。屈原放逐江南，作《九歌》于玉笥山中，山在湘阴，则《天问》作于此间，不为无据。”这或许是当地居民纪念屈大夫；或许是《天问》过于出名，唯此处最能应景，特意为之；或许是打造景点，提高其文化内涵。不管这些，历史难以考证，许多自认为是真实的不一定真实。人民愿意去相信，就让他相信吧。

　　这样一个人，是值得大家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