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夏天,随着暑假的临近。s4们早已没了学*的心思,手插口袋,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游荡校园成了他们每日的消遣。这所学校是由他们的父辈集资建设的,所以做什么校长也都对其让步三分,学生听到他们的名字更是吓的肝胆尽失。s4这个称呼是由他们中的领头人陈明寺提出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所学校里最阳光的男人,遂采用了sunny这个单词的首字母来表示自己的小团体。 这天,s4四人一如既往的巡走在教室前的走廊上,那走廊的地面是大理石铺砌的,钟点工每天都要来拖三次,地面明的宛若镜子。陈明寺曾多次被地面反射的光刺到眼睛,这不禁让他大为恼火,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学校只好在走廊前的空地上栽满了法国梧桐,一时教室连窗帘都省了,天天赛若ktv。 在走到高一三班门前的时候,下课铃声倏地响了起来。陈明寺着实被吓了一跳,背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可能是因为太专注的缘故,陈明寺就是有这样一种*惯。他走起路来,总是双手插兜,挺胸仰头,目视前方,脑袋放空,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因为他也不是完全放空,其实除却死人或熟睡的人之外,也没人能真正的放空大脑。他总是不停地脑补自己成为了某位男星,比方说木村拓哉,三浦春马亦或是小栗旬。最厉害的时候,他甚至还幻听到了姑娘们的尖叫。一想到这,他就情不自禁的把头扬的更高了,手插的更深了,即便手心里沁满了汗,十分难受,可为了耍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许就是这些奇怪幻想的牵扯,所以才显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才会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到。 下课的铃声仿佛训导员手中用来召唤训练有素警犬的哨子,同学们听到响声后纷纷冲出教室,奔向食堂。三班的后门开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清纯女孩冲了出来,她好像很急的样子,以致于踩了陈明寺的鞋子也无动于衷。陈明寺张着嘴巴,愕然盯着她远去的身影。 “这个贱女人,踩了本大爷的鞋子居然跑了。” “这女生好像是类他们班的,是吧,类?“身旁的张作玲道。 江泽类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盯着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像是一位哲学家。 “喂,类。那贱女人真是你们班的吗?“ “啊,哪个?“ “就是刚刚踩到我鞋子的那个啊。“ “哦,我没看到。“说着径直朝前走去了。 “你们两个谁认识她班的人?“陈明寺对张作玲,西门总三郎道,”我要找人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在三班倒是有个小弟,我去给他说下。“西门总三郎一边嚼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如是说。 “那就这样了,这个贱女人,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英德学校的餐厅是欧式的,高高的天花板,圆圆的房顶,颇有教堂的感觉。中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大的半圆形窗户洒满地面,印出一道道金色的带子,宛若包装盒上的金色扎带。餐厅一角的地方,置放着一台坐式播放机,里面播着张学友的伴奏版《祝福》。披着金光,听着音乐,学生们就餐了。 “杉菜,杉菜。“ 王杉菜回看一眼,原来是自己的好朋友池枣枣。 “怎么了,枣枣?“ “我刚刚下课路过s4的时候,发现陈明寺在恶狠狠的盯着你看。“ “盯着我看,为什么?“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跑来问你,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不会吧。“王杉菜捂住惊讶的嘴巴,”我都没跟他们讲过话啊?“ “反正,你这几天要小心一点。我先走了,今天我奶奶过生日。“ “嗯,拜拜。“ “拜拜,要小心点啊。“ 王杉菜被池枣枣刚才的一番话弄的没有了一点食欲,虽说平日里s4捉弄人已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手法也极其简单,但真的要轮到自己头上时,还是难免紧张害怕。“怎么办,怎么办?“王杉菜焦虑的自言自语着,不一会儿,她又改变了念头,”算了,谁怕谁嘛,来就来!“ 英德没有所谓其他高中的早自*,第一节课也是要等到9点才会上。其实原本7点到8点间是有早读的,但陈明寺不满院校的时间安排便提出了抗议。虽然很多事校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唯独在这件事上他不想有所退让,s4们可以不上课,可以选择游荡校园,但在涉及其他同学的问题上,校长一点也不含糊。总不能为了满足他陈明寺的私心而抛弃了同学们宝贵的学*时间,他要做一个对学生负责的好老师。就这样,在五月的某个早晨,他被辞去了职位。 “她来了。“一位趴在门口偷窥的同学道。 “那好,你赶快把陷阱做好吧。“ 在总三郎的要求下,同学把门虚掩着,在门的上方放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杯里则装着矿泉水。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教室东北角靠窗的一位白净男生起身道。 全教室学生的目光都被引了过去,但紧接着又被一声“啊”给引了回去,看着落魄的王杉菜。全班哄堂大笑,几个无心无肺的刻薄女孩更是笑的比谁都响亮。陈明寺双手插兜,嚣张的望着被湿了头发跟衣服的王杉菜,慢慢走了过去。 “清不清爽?“陈明寺淡淡道。 “啊?“ “哼,你真是个蠢女人,你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的吧?“陈明寺戏谑道,”我看你是女生,给你一次机会好啦。“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帕。他继续说:”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跪下去,用这条手帕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把我的鞋子擦干净,直到我满意为止。“ 王杉菜气的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徐徐道:“我要是不呢。“ 听到这,陈明寺诡谲的笑了起来,双手一摊做无奈状,继而又神情凝重,凶狠的瞪着王杉菜,说:“那今天这样的事情可能要伴随你的整个高中喽。“ “喂,阿寺。“总三郎一只手搭在陈明寺肩膀上,”算了吧。“ “你管我。“说着一把撇开总三郎的手,继续对杉菜道,”怎么,你想好了没有。我数三下哦。“他把手帕往前探探,示意王杉菜拿过去,”三,二……“ 还未数到一,只见王杉菜抢过手帕,朝着陈明寺脸上就是一记暴扔。陈明寺一时怔住了,他从没想到,在英德,竟然有人感违抗自己的命令。 “没事吧,寺。“身后的总三郎跟张作玲道。 “你竟敢用这个甩本大爷帅气的脸。“陈明寺紧攥着手帕气愤道,“我要好好的教训你,你这个乡下的贱女人!” “适可而止吧,陈明寺。” 陈明寺顺着这声音看过去,原是刚才说他过分的白净男生。他正在气头上,本来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被一个女生甩脸就有够丢人的,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男生,这不禁令他火冒三丈,只觉得胸,肚子都要被挤破。陈明寺嘴巴微张,舌头顺着嘴唇内部,利索的旋转一周。径直朝白净男走了过去。同学们从未见过脸色如此难看的陈明寺,纷纷吓的屏息凝神,不敢轻举妄动,仿佛毒蛇眼皮下的小老鼠,轻轻一动便会小命不保。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陈明寺……”说着他把右手抬起,伸出了中指。 陈明寺一拳朝白净男的脸打了过去,白净男一弓腰,一低头给躲了过去。因为惯性使然,陈明寺一时无法收回打出去的拳头,也无法调整好自己的身形。白净男瞅准时机,在陈明寺的右腮帮子上就是一拳。因陈明寺皮肤娇白,吹弹可破,宛若冬天化过雪的街道。白净男一时手滑,又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登时鲜血涌出。明明没怎么用力,可陈明寺还是往后踉跄了几步,被总三郎和张作玲拦了下来。 傲娇的陈明寺摆脱开两人的搀扶,擦擦人中处的鼻血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净男坐了下来,继续看起了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 张作玲有些生气,欲上前理论,却被总三郎拦了下来。总三郎来到讲台前,对下座次表才了解到,原来白净男叫——欧好沉。 “你等着,下次再找你算账。“陈明寺狠道,”我们走。“ 走过王杉菜旁边时还不忘狠瞪一眼,一开门是被吓了一跳的老师,他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看到陈明寺,他一边惶恐的笑着,一边客气的让步。 教学楼后面是一处花坛,里面栽满了形形色色的,叫不上名的花。微风一过,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配上暖暖的夏风,让人顿生困意。花之间有几条羊肠小道铺砌其中,那是用鹅卵石堆砌的,起初还有些磨脚,做装饰用,不能称之为路,但走的人多了,锋锐被磨掉了,便成了路。在花坛的两侧还有两条笔直的大路,乃真正意义上的路,尽管大家都不太喜欢走什么正路。花坛另一端连接的是图书馆,名寺类郎玲图书馆,顾名思义,这是用s4中每个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成的名字。图书馆的顶层突兀的伸出一块,作为阳台,这里同样也是s4聚集喝咖啡,赏美景的闲暇地带。 阳台上放着一张典雅红木桌,外加四条红木椅,桌旁还立着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桌上则放着酒杯跟一瓶红酒。刚上阳台,靠墙的地方还立着一顶冰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名贵的酒。 陈明寺坐下,给自己斟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这对狗男女,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说着用拳头在桌上使劲一锤。 “下周不是要举行足球赛吗?据我所知,那个欧好沉也报了名。”总三郎坐下说。 “阿寺,你参加吗?”张作玲问。 “当然啦,我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我听说他以前在学校里可是第一射手呢,不简单的。”总三郎说着,看看陈明寺。 “哼,那又怎样!我山东罗纳尔多会怕他不成?” 总三郎笑笑,说:“那祝你好运了。” “对了,今天都没见到类啊。”张作玲忽想起道。 “那家伙,估计又猫在某个地方看书吧。”总三郎说。 “好,就这样了,我要在球场上好好教训那小子!” 放学的铃声奏响了,王杉菜追上步履稳健的欧好沉,道:“那个,今天谢谢你啦。” 欧好沉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而已。” “唉,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那样多无趣,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 “好了,我要走了,我的管家来接我了,拜拜。” “拜拜。” 说着,欧好沉踏进了一辆黑色奔驰中。 王杉菜一个人孤单的走着,身后却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她回眸一望,是好朋友池枣枣。 “杉菜,你干嘛走这么快啊。” “咦,枣枣,你家不是都要从东门走的吗?” “我现在开始打工了,在一家蛋糕店。” “哎,哪个啊,我也想去。” “就是红子阿姨开的那家啊。” “好像很不错哦,她那里还招不招人啊?” “不清楚,一起过去问问吧。” “好。” “我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你这个贱女人啊。”陈明寺从街的一角拐了出来,“怎么,你要打工啊,要不你去我家当保姆好了,给本大爷端茶送饭,天天伺候我。” “谁要去你家啊!” 陈明寺微微一笑,自认倾城,道:“你还真是个蠢女人,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信了。像你这种没有姿色又没有脑袋的女人,怎么会有资格进我们陈家做保姆。” “你快死去吧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杉菜……”一旁的池枣枣拉着王杉菜低声道。 “不用怕,他这种垃圾流氓没什么好怕的。” 这时,陈明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的母亲打来的,要求他马上回家。“贱女人,今天算你走运。“说着往前走出了几步,又接着道:”下周的学校足球赛,我会参加,记得叫那个小子参加,我定会好好的修理他,哼!“ “这个人简直是无可救药了。“王杉菜愤愤说,”不说他了,我们快去红子阿姨的店吧。“ 足球赛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举行的,由500名女生自发组成的啦啦队在操场的草地上摆出一个s,示意为s4加油助威。陈明寺甚至还邀请了市长前来观赛,同时而来的还有市长夫人,市长秘书,市长司机,市长亲戚等一系列市长系列……开赛献词由著名电台主持人张小小发言,他念道:“在这阳光明媚的五月,缘分让我们站在这里,来,让我们手拉手,沐浴清晨的阳光,鼻嗅馥郁的花香,耳闻微风的轻叹,迎接美好的一天。这是美好的一天,这是灿烂的一天,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长的到来!”说着径自拍起了掌。某位开窍的学生最先拍了起来,其余人才像顿悟般的拍起手来。 坐在主席台上的市长欠欠身子,微微一躬。 “来,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长夫人的到来!” “还有副市长,陈彪彪市长。” “还有陈彪彪的……” 整个介绍大约花掉了40分钟的时间,运动员才开始入场。率先入场的是飞鹰队代表队。按照学校本来的计划,是每个班必须出一个代表队。但听说有陈明寺的参加后,大家纷纷放弃了报名。最后致使人手不够,整个高一只有20多人参加,勉强组成了两个队伍。后经过抽签,分出了飞鹰队跟s4队两个队伍。入场的掌声稀稀拉拉,毫无气魄。 “接下来是,s4代表队!” “哇!”“啊!”一听到s4代表队,学校的学生登时疯了一般,她们不停的呐喊,不断的欢呼。嘴里呼出的声浪几乎能将人击倒。陈明寺现身了,许多女孩子激动的掩面哭泣。她们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小寺!小寺!” 陈明寺喜的合不拢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开心的朝大家招手,还不时抛出几记飞吻。看到这一举动的陈明寺,女孩子们只是捂着嘴不停的流泪。还有几个更是口吐白沫,当场昏厥。后面几个高举牌子的迷妹更是高喊:“我爱你,小寺!” “我也爱你们!”陈明寺回应道。 霎那间,操场仿若变成了屠宰场。1000多个女孩同时夹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那叫声此起彼伏,绵连不绝,绝不是常人受的住的。 台上的市长面露不悦,他招呼主持人过去,要求他立即让这些女孩们闭嘴。张小小急中生智,忙道:“姑娘们,姑娘们,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你们不想看自己的偶像在球场上踢球时那飒爽的英姿吗?”不料此话一出,现场更热闹了。这下主持人彻底没了招,毕竟她们的声音连话筒都盖过了。没办法,只好找陈明寺帮忙,只见陈明寺缓缓道:“可以了,可以了,我想在安静一下的环境里踢球。”个别女孩子激动难耐,一时没从将才的兴奋中走出,还在不停的呐喊。这时,就会有女生站出来严厉呵斥她们,叫她们不要吵,不要影响她们的小寺发挥。 在市长的强烈要求下,主持人直接跳过了队员介绍。但这一举动引起了陈明寺及其迷妹的不满,所以特例给陈明寺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双方做了约莫10分钟的热身,比赛开始了。 同作为小前锋的陈明寺跟欧好沉刚上了,他们水平旗鼓相当,一样的水准,一样的脚臭。无奈,陈明寺的脚要更臭一点。他经常接不好队友传来的球,常常一接就是将球碰出个五六米。 “他们会不会传球,可怜了wuli小寺。”女孩们如是道。 双方像打乒乓球似的你来我往,唯一不同的是,迟迟下不了分。不是停球接飞,就是出界,再不就是对方守门区无人的情况下还能把球踢飞。比赛时间不多了,陈明寺决定使出自己事先想好的边线技术。他把球轻轻交给了总三郎,在边线狂奔着,总三郎也在接近边线的地方狂奔着,当然没有陈明寺那么近。他们眉目传言,每跑一会总三郎就把球给他传过去,再跑一会,陈明寺再给传回去,就这样,如此反复,不知不觉间竟到了对方的底线。欧好沉急了,他紧跟陈明寺身后,本想一个地铲铲去其胯下的球,却不料一个踉跄向前倒了过去,幸运的他并未重重摔倒,不幸的,他扯去了陈明寺的短裤。台上顿时一片尖叫,有些女孩子呼吸开始急促,继而头晕眼花。 “哔——”伴随着一声哨响,陈明寺得到了一次任意球的机会,虽然这代价有点大。 陈明寺提好裤子,整整衣襟,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圆溜溜的黑白块,他看一眼前方站成一条线的队友,他们的眼神里充满期待。他又把视线往右稍靠,看到了满脸紧张的守门员跟静置的门框。陈明寺分析一下眼前的状况,如果要将这粒球送入球门,那得……得需要球划一道弧线。想到这,陈明寺差点晕厥过去。心想一世英名今日要毁于一旦,不觉内心悲凉起来。 裁判见陈明寺无动于衷,便小心的对其旁敲侧击。陈明寺借着对裁判的怒气,一脚抽射将球踢了出去。看台上的女孩们激动的站了起来,以希见证奇迹的降临。陈明寺担忧的望着那粒飞出的球,一副幻想着靠意念把球转弯的样子。只见那球非但没有拐弯,且直的喜人,划出了一道教科书般的直线。直朝着队友脑门而去,伴随着一句低闷的呻吟声,队友被击中太阳穴,当场昏厥。可球的运行轨迹到这里并未结束,它紧接着又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竟奇迹般的转进了对方的球门。比赛结束,s4队获得胜利。场内顿时一阵欢呼,这欢呼似乎比之前进场时更声势浩大,震耳欲聋。陈明寺举起右手,将大拇指伸了出来,道:“一……” 紧接着又伸出食指,“二!”又伸出中指,“三!”最后他伸出无名指,并把左手搭在耳边,作聆听状。 “四!小寺!小寺!陈明寺!陈明寺!陈明寺……“观众默契般的配合起来。 啦啦队摇响手中的啦啦花,身旁几个女生放出手中的室内礼花炮,好一片热闹。池枣枣拉着王杉菜来到场上,安慰失利的欧好沉。一旁的陈明寺见到这光景,不禁嘴角一扬。他双手插兜,大摇大摆走了过去,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小栗旬,他还不忘下意识的抿抿嘴唇。在嘴唇发生弹性形变未复原的那段时间内,嘴巴看上去是会小一点的。可能是走的过于专注,没有注意橡胶跑道内侧开的小洞,一不留神崴了脚。 眼尖的小迷妹看到后,赶忙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奔而去之。但看着脚踝肿的像沙包大的陈明寺,她们也只能充当吃瓜群众的作用了。 “那边怎么了?“男生甲道。 “好像是陈明寺把脚崴了。“男生乙道。 “他这种人就是罪有应得。“王杉菜恨恨道。 总三郎跟张作玲扒开人群,看着剧痛哀嚎的陈明寺也表示无任何办法。 “寺,再坚持一下吧,我已经派人去叫校医了。“总三郎道。 “怎么办,怎么办,小寺好可怜,嘤嘤嘤。“一迷妹道。 池枣枣道:“他好像很痛的样子,杉菜……“ “管他那种人干什么,他平日里做那么多坏事,不用理他,我们走!“ “还是给他看下吧,杉菜。“欧好沉道。 “好沉?“ “我们不该在这种时候去计较一个人过去的对与错,他现在受了伤,我们该帮他的。“ “那好,我看在好沉的面子上暂且帮他一次好了。“ 王杉菜朝陈明寺走过去,蹲了下来。 “喂,你这女人要干嘛?“总三郎警觉道。 “就是,你要干嘛啊?你凭什么碰我们的小寺。“几个女生不悦道。 “哦,你们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你们以为我很想帮这个垃圾吗?我是看在好沉的面子上才帮他的,哼,同样都是男生,差距怎么会就这么大。“王杉菜恶狠狠的盯着陈明寺如是说。 王杉菜脱下陈明寺的鞋子,接过他的脚,用力一捏。 “啊!”陈明寺痛苦道。 “你行不行啊,女人?”总三郎漠漠道。 “要是觉得我不行,你来啊。”王杉菜说,“我以前是学校医护队的,这些都是最常见的情况。” 大家不再说话了,都静静看着王杉菜揉捏陈明寺的脚,直到校医的到来。校医见状,对王杉菜的做法颇为赞赏。陈明寺看着眼前这个朴实无华的女孩,她的眸子是那样的乌黑油亮,皮肤不算白皙,但看上去富有韧性,很是健康。不知怎么的,一种奇怪的感觉竟涌上了心头。回去后的陈明寺无时无刻不在追忆着王杉菜替他捏脚的那段光景,“我为什么偏偏要想这个贱女人。”陈明寺喃喃道。可它就像是影子般无法摆脱。 回校后的陈明寺看到王杉菜常常跟欧好沉走在一起,每当这时候他的心就变的烦躁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单纯的讨厌这两个人,还是别的什么。总三郎说陈明寺这是恋爱了,但陈明寺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休了一周的假,外出散心。可回来后,事态一点没有改变,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他想,这也许就是相思的力量。 暑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陈明寺约王杉菜,欧好沉,池枣枣外出游玩。他在汽车的后备箱里载满了玫瑰跟一封苦思冥想写好的情书。等一个好的时机,向王杉菜表明心意。他不停幻想着王杉菜受到表白后那羞赧错愕的神情。想到这,陈明寺不自觉的微微一笑。他想,这也许就是想象的力量。 欧好沉开着米色桑塔纳,载着王杉菜跟池枣枣。陈明寺开着黑色的一汽大众,载着s4。他们越过高山,跨过溪流,穿过闹市,开过平原。终于,在一片田野边停了下来。此时正值花季,景色旖旎,空气馥郁。王杉菜下车,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几个男生帮忙从车箱拿出烤肉用的器具跟食材。原野前方的不远处有一座房子,粉刷着洁白无瑕的油漆。在太阳的映射下,那白显得多少有点不大自然。 “咦,这种地方也有房子的吗?”王杉菜道。 “当然啦,对于我们陈家来说,建座房子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陈明寺骄傲道。 “切。” “唉,寺,没有牛肉的吗?”总三郎略带抱怨道。 “我不清楚,我叫方姨装的。” “没有哎。”总三郎一边翻倒着肉,一边说,“没有牛肉怎么叫烤肉呢?” “唉。“王杉菜轻轻叹口气,拉着池枣枣来到一旁,”这些公子哥事真够多的。“ “他们的生活我们可比不了。“池枣枣说,”可能我们那么有钱了,也会那样也说不定。“ “哼,如果有钱就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那我宁愿去死。“王杉菜愤愤道,”好了,不说他们了,你看那边那些黄色花,好漂亮哦。“ “是哎,好漂亮。“ “咱们过去看看好了。“ “好。“ 欧好沉默不作声,熟练的切肉,并将肉串在细铁棒上。 “你蛮熟练的嘛。“一旁的陈明寺道。 “还好。“ “不过我可不会输给你。“说着,也麻溜的串了起来。 总三郎和张作玲笑而不语,江泽类觉得无聊,便单独找了块倾斜的草坡,躺着晒太阳。 “你看,江泽类哎。“池枣枣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变甜了。 王杉菜呆呆看过几秒,没有说话。 “他好帅啊,而且性格听说也很温和。“ “是啊。“ “杉菜。“池枣枣兴奋道,”你有没有跟他说过话。“ “啊?“ “讲话啊,我都没敢跟他讲过话。“ “嗯……做值日的时候说过几次话。“ “嘿嘿。“池枣枣坏坏的笑下,”你们说什么啦?“ “啊?“ “你们做值日说什么了啊?“ “就是让他不要忘记打扫卫生的话啊。“王杉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杉菜喜欢他对不对?“ “啊……你,你胡说什么啊。“ “都写在脸上了,你不用再狡辩了。“ “哪有。“王杉菜假装生气道,”你不要再说啦,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那我不说了。“ 几个男生勤奋有加,不一会儿串就烤好了。陈明寺挑出几个色泽亮丽,肉大肥美的串串用托盘盛好,给王杉菜递了过去。 “给你的。”陈明寺颇为得意道,“赶快吃哦,一会有话给你讲。” 王杉菜一脸吃惊,想不到纨绔子弟陈明寺还有这么较为温和的一面。 “你干嘛啊。”陈明寺微微笑道,“你再不拿我手都酸掉了。” 一旁的池枣枣替王杉菜接了过去,并连声道谢。 陈明寺嘴角一扬,自以为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没毛病吧。”王杉菜喃喃道,“他是不是今天吃错药啦。” “喂,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你少来!”说着,王杉菜用肘子顶一下池枣枣道,“不过也真是怪了,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哎呀,别管了。”池枣枣说,“来尝口肉,很不错哎。” “奇怪……”王杉菜闪过头,看着正烤的一脸认真的陈明寺,陷入了沉思。 这时江泽类爬了起来,他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往后撩几把秀发,也许是眼角余光瞥到王杉菜跟池枣枣的缘故,他这次撩的格外轻柔潇洒,撩完还不忘酷酷的瞅两人一眼。 “烤肉做好没?”他用慵懒的嗓音道,“喂,寺!” “已经好了,过来吃吧。”总三郎招呼道,“不过没你喜欢的羊肉哦。” “没事的。”江泽类道,“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待江泽类走过去,陈明寺却倏地朝王杉菜这边走了过来。 “你吃好没有。”陈明寺道,“吃完就过来吧,我有话说。” “啊?你没搞错吧。”王杉菜一边指着自己,一边惊愕道。 “当然是你啦。”陈明寺说着转过身去,“跟我来。” 王杉菜在半惊半懵中跟过去,随陈明寺来到了白色房子二楼的阳台。那阳台硕大,跟在英德s4集聚的图书馆阳台差不多。上面放着一张桌子跟四把椅子,陈明寺忽想起自己忘拿后备箱的玫瑰跟情书,便让王杉菜稍作小憩,自己去去就来。王杉菜着实搞不懂陈明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无事可坐,索性坐下来,眺望远处的地平线。看着眼前的风光,她想起了小时候外婆拄着拐把她手轻轻挽,踩着薄暮走在余晖暖暖的田野里,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夜色吞没她俩在回家的路上。王杉菜起身,来到阳台的围栏处。闭上眼睛,静享微风划过脸庞的律动。但一阵脚步声很快将她从陶醉中拉出,是陈明寺来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王杉菜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道:“喂,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陈明寺道,“我现在有话跟你讲。” “什么事啊?” “那……那个。”陈明寺声音略微颤抖道,“我……” “什么啊,快说。” “我……” “好啦,我走了,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晒太阳。”说罢,就要离去。 陈明寺见王杉菜就要下楼,赶忙回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到底想干嘛啊?”王杉菜扭头不悦道。 陈明寺深吸一口气,像是利用气压将心中的巨石给压了下去,压住了那份紧张与不安。“我喜欢你。” “啊?” “我说我说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你疯了吧。”王杉菜惶恐的甩开陈明寺的手,欲下楼而去。 陈明寺再次抓到王杉菜的手,说:“怎么,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我这么帅,又有钱,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说啊,为什么?我这英姿飒爽的脸庞配不上你吗?难道你讨厌我?“ 刚开始王杉菜心中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是这么一位帅哥。即便自己不喜欢他的性格,没想过做他的女友,但一下子说出拒绝之类的话未免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所以便琢磨着说些怎样委婉的话来谢绝陈明寺的心意。可一想到刚才陈明寺的嘴脸跟说的话,就旋即改变了态度。 “对,我就是讨厌你,我讨厌你的自大,你的目中无人,你的幼稚,你的中二,你的,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说完不留让陈明寺回旋的余地,径自下楼去了。 陈明寺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玫瑰跟情书滑落在地,浑身上下像是置入冷水瓮中般寒凉透骨。他突然好想哭,但倔强的脾性阻止他这么做。他来到栏杆处,望着远方,还是没忍住,他痛击几下栏杆,只觉手被撞的生疼。借着生理跟心理上的双重疼痛,他流下了身为男儿的眼泪。 身后一阵轻缓的“踏踏”声仿若又让陈明寺看到了希望之光,他蓦然回首,那人就在楼梯转接处。可惜不是王杉菜,而是欧好沉。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不要误会。”欧好沉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玫瑰跟情书,“我没有那意思。” 陈明寺转过头,不再理他。 “女人的心,用钱是买不来的。“欧好沉道,”尤其是好女人。“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酷一些,欧好沉也想将双手纳入裤袋,无奈这条裤子的裤袋过小,竟不能将手完全探入。遂将两手的大拇指跟小拇指遗露在外。”换个女孩喜欢吧,杉菜不喜欢你的性格,她喜欢成熟稳重的,而不是你这样的花花大少爷。“ “那你呢?“ “我?“欧好沉神气的正正衣领,”我还好吧。“ “你们交往多久了?“ “准确来说,我们还未交往。“欧好沉微笑道,”不过就像彼此爱慕的男孩女孩那样。其实告白前的那段相处,也算是交往的一部分。我俩都不算热情奔放之人,有些事只差点破而已。“ 说着他拍拍陈明寺的肩,准备下楼去了。陈明寺觉得肚子有些饿,也准备下楼,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呆住了。 太阳已快下山,远处陡峻的高山被勾出一道道的金边,几只飞鸟啼叫着,朝落日而去。楼下形形色色的花朵表面,仿若置了一层半透明的金色被子,看上去和煦暖人。一阵轻风掠过,植物们便向多米诺骨牌般循序渐进,鳞次栉比的倾斜下去,就像michael jackson的机械舞一样酷炫。一对男女,手拉着手,漫步在花丛间的羊肠小路上。不是别人,正是江泽类跟王杉菜。江泽类看到了站在阳台的陈明寺和欧好沉,朝他们致以微笑跟挥手。 “忘记说了,这是我女朋友,王杉菜,我们已经交往三个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