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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相思雨(二)
 
 
修改时间:[2018/04/13 13:07]    阅读次数:[358]    发表者:[起缘]
 

  在硕荣九岁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熟悉的家跟随母亲改嫁到一个重组家庭。他也多了两个家人,严肃的继父——魏胜,比他大6岁的姐姐——魏衣。在这个家庭里,他丝毫感受不到被关爱的感觉。继父年轻的时候摔伤过腿,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更别提干活了,只能在家做一些手工的小家具,卖不了多少钱。所以家庭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身上。母亲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回到家已是身心俱疲,睡得很早,和硕荣的独处的时间相对比较少。继父是个性格暴躁的人,他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他的吼声隔壁的领居都能领教到。母亲总是默默无闻的承受着,她是个伟大的母亲,无论是对于硕荣和姐姐还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

  我常常觉得继父不是个无能的人,他冷峻的面庞上,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和洒脱,当然还有几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很想听到这些故事。我刚来到这的时候,除了这个家庭的人,别的谁都不认识。但我坚信自己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因为连袁世凯都有几个死心塌地的同党,我善良友好的心应该有人能够感受到。果然,后来对新的环境渐渐熟悉了之后,我也有了新的伙伴。我最年长的伙伴是隔壁的林爷爷,他有72岁了,依然还身体硬朗,谈笑风生。这是我所希望的,我爱和他在一起。他喜欢讲以前的旧事,我很爱听。因为我觉得有岁月的味道,传承的味道,这是我在其他地方没有感觉到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开始百般恳求林爷爷给我讲继父的故事。起初林爷爷不肯讲,因为他知道继父的脾气,也领教过。后来我承诺了保密,才从隔壁的爷爷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继父年轻时的故事。

  继父很小的时候,就是个小孩头。在这个小镇上,所有的小孩都喜欢和继父玩。他总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总能想出一些好玩的东西。只要是小孩成群的地方,总能找到继父的身影。但是和别的小孩不同的是,他有着天生的领导能力和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所以在小孩子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亲和力?听到这我不禁有些怀疑,一个总是吃老鼠的猫,你说它是吃素的,我断然是不相信的。要是我信了,我岂不是吃素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问,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林爷爷给我的回答都是肯定的。林爷爷说书似得讲得津津有味,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总想知道后面的事情是怎么发展的。我听得入神,渐渐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打扰。

  大一点了之后,继父也是这个小镇年轻人里面中的风云人物。他英俊潇洒,眉清目秀,做起事来也非常干练。有的小伙伴受欺负了,他会带着镇上面的年轻人替他讨回公道,因此镇上所有年轻人们都服他。他有几个关系很好的死党,其中天天腻在一起的那个叫沈野。沈野是他所有朋友里的人精,处事精明干练,有想法有计谋。

  沈野从小就是个孤独无依的小孩,无父无母,只和爷爷相依为命。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也离开了他。爷爷死前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去追去抢。他泪流满面,点了点头。他没有钱给爷爷办葬礼,只买了副便宜的棺材。在爷爷的棺材前,他跪了三天三夜,可能是因为缺少爱,所以他强烈地渴望着爱。他发誓一定要抢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定要出人头地,成为人中龙凤。

  那时候,继父和沈野天天玩在一起,睡在一起,两个人好得基本上可以穿同一条裤子了。

  每当过年的时候,继父见沈野无亲无故,总请他到自己家吃年夜饭。沈野是个聪明开朗的孩子,他的到来,总能给本来恬静温馨的家庭聚会又增添了一些活泼和幽默。继父的家人都很喜欢他,过年的氛围其乐融融。

  在过年的鞭炮声和欢笑声中,友情在慢慢升腾,在璀璨的烟火和灯光下,亲情在熠熠生辉。

  除夕过去,元宵节很快就到了,继父和沈野按照新年时的约定一起来到街上看灯市。

  灯市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在这样的氛围中看灯市着实是一种折磨。但是有灯光和烟火的陪伴,一切都还是显得那么浪漫和温馨。仿佛拥挤也是一种浪漫的元素,一种温馨的寄语。

  五彩斑斓的彩灯构成了一个灯火通明的世界,璀璨中带着繁华和明丽,祥和中带着热烈和暧昧。空气中似乎有种夏天的味道,尽管还是寒冬。可能是因为它的五彩斑斓像是夏天独有的色彩吧。

  沈野和继父边走边看,完全被五颜六色的彩灯吸引了,眼睛看繁华的灯市都顾不来,那还有空看看身边的人和脚下的路。人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一路躲躲闪闪,在路过许愿桥的时候,终于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人。

  他们撞到的是两个女孩子,细看这两个女子,一个长得肤色如玉,国色天香,后来知道叫衣可。另一个扎着马尾辫,长相可爱,是她的同伴桃然。

  在见到她们的那一刹那,继父的眼睛一直盯在陶然身上,他觉得陶然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有熟悉感,简直就像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有讲不完的话要对她说。

  在见到她们的那一刹那,沈野完全被衣可倾国倾城的容貌吸引了,他觉得生命中那个让他奋不顾身至死不渝的女子就是她,只有她。

  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衣可被继父帅气的外表吸引了,她从没见过一个这么出人意表的男生,竟然眼神不在自己身上。他究竟是不是男的,她这样想

  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刹那,陶然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继父,她确也认为继父是很帅,“但他是有病吧?怎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她想。

  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还是沈野率先打破了这种氛围。

  “你好”沈野目不转睛的看着衣可,伸出了手。

  “你好”,衣可说了句你好,看了看沈野,又望向继父,并没有伸出手。

  “你们好”,继父想把话题接下去,以至于不是那么尴尬。当然他的眼神还在桃然身上

  就这样他们四个聊了几句,就成了朋友。当时的情况很乱,林爷爷讲得不是很清楚,或许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我也没搞清楚。

  有时候爱情是可爱的,活泼的,跳跃的,是执着的,无畏的,感性的,难以言喻的,但确是客观存在的,因为每个人都曾真真切切的感受过。

  街上依旧车水马龙,桥上依旧人潮涌动。由于沈野的热情,衣可并没有能够抽身去和继父说话。他们就这样一个热情投入,另一个有意无意的聊着。一个像活泼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新奇的渴望,一个像沉睡的老人,心中万事皆空,没有心劲。至于另外两个人,自然也就成了另一对,被意外撮合,剩下来的一对。

  继父试着主动和桃然聊天,但是桃然有点慢热,她似乎在不经意的想着别的事情,对继父聊天的内容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继父就是能从成千上万的话题中抽丝剥茧,找到了桃然喜欢的话题聊了起来。也许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也许是那天有好运气,冥冥之中上天的眷顾。

  时间在除了衣可之外三个人的意犹未尽中不知不觉地飞逝着,衣可却觉得时间好漫长。到了要分别的时刻,两个男的意犹未尽,眼神还放着光,依依不舍,不想走。两个女的风轻云淡地随口说了句“拜拜”,就了无情趣的转身走了。唉,可怜天下多少痴情郎啊。

  之后沈野总是找各种机会和衣可相处,因此衣可也并没有多少时间表达对继父爱慕之情,继父和桃然却在无数次的谈天中产生了情愫。这是难免的,陪伴是最好的告白嘛。

  看着继父和桃然一天天的日渐亲密,衣可心急如焚。当然从与桃然这个闺蜜之间的悄悄话里,她可以听到桃然和继父之间感情的进展程度。眼见桃然和继父快要确认恋爱关系了,衣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并且她坚信自己一定能夺回来,就凭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没有一个男的可以拒绝她。

  终于到了这一天,到摊牌的时间了。衣可在快到黄昏的时候来到继父的家里,叫继父到镇边的玉米地里说有要紧事和他讲。继父也就莫名其妙的去了。

  玉米地里穗已经黄了,周围是一片黄金田野,这是收获的季节。衣可在那里等待着,坐立不安。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等待无疑是漫长的,因为她确定不了等待的结果——等待的人来不来。

  过了没多久衣可终于等到了继父。

  黄昏的晚霞映着夕阳,血色浪漫。

  “叫我有什么事,衣可”继父气息还没调过来,以至于有些气喘吁吁。

  “你觉得我怎么样,和桃然相比?”衣可问得很直接,以至于有些嘟嘟逼人。

  “你们是不同的人,不能相互比较。”继父觉得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我偏要你说呢”衣可不依不饶。

  “她性格很好,很善良,没有心机,人很可爱,会关心人。你嘛,很漂亮,很强势。他是我爱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不同。对我而言,你们都很重要”继父实话实说。

  “你真的爱桃然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那我和她比呢,你更喜欢谁?”她确定结果无疑是她,她甚至对于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表示了轻蔑。

  “这…………”继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又怕伤衣可的心。

  “你必须说,我们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

  “我喜欢她,这早就命中注定了”。

  “你………。,你爱她什么,她哪一点好,哪一点比得上我”

  “她是你的好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哪一点都比不上你。但是在我心里,她比你好一万倍。”继父对衣可说的话非常不满。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说谎!”衣可气急败坏地大叫。

  她还没有学会输,输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和桃然相比,她从来都是赢的那个人,然而今天她惨败。

  衣可还是不甘心。她快步走上前,掐住继父的肩膀,往他的嘴上吻了下去。她的冲力太大,以至于差点把继父推倒。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么做会伤害她的。”继父说着推开衣可,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黄金田野尽头。

  衣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满不在乎的拒绝,他觉得自己很丢脸。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在夕阳的余晖下,她伫立了好久。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人生的灾难。她几近崩溃,甚至快疯了,他想了很久,回到家后一夜都没睡。她想通了,这一切都是继父的不识抬举。她要继父付出代价,她决定了复仇,歇斯底里你死我亡的复仇。

  时间没有停下脚步,滴答滴答的向未来延伸着。继父和桃然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偶尔开开玩笑,偶尔打打闹闹,幸福快乐地热恋着。

  沈野一直向衣可有意无意的暗示着自己的爱意,但是衣可总是不理不睬,视若无睹。沈野也很焦急,他心里是喜欢衣可的,可是换来的却是冷漠。在那样的一个家庭里长大,他是深切的渴望着爱的。曾经爱对于他来说就像远处的夕阳,奔流的江河,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但是现在爱就在眼前,炽热的吸引着他。他渴望爱,畸态似的渴望着。他愿意为这样的渴望做任何事情,他愿意为衣可去死,他这样深情的对衣可说过。或许这就是爱情的灿烈,连生命的光芒都黯淡了。

  一天,衣可约沈野在河畔见面,说有事情和他说。沈野知道了之后很是开心,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的寒冬,终于等到了爱情的春天。他反复地照着镜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加之明媚的心情,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了。他迫不及待,等不及了。一路小跑来到了湖畔,因为已经很晚了,湖畔空无一人。衣可站在那里,在柔和的月光下,还一如初见般的那样倾国倾城,花容月貌,当初的怦然心动,还心有余悸。

  等沈野走近,衣可趴在沈野的耳朵上,说了几句,好似深情地吻了一下沈野,然后离开了。沈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是因为衣可的吻开心的忘乎所以了吗?仿佛不是。他的眼神是空的,和刚才的炯炯有神相比,就显得更加明显。那不是欣喜的眼神。他像是从极喜跌落到了极悲。仿佛世界都空了,都不复存在了。他一直站到深夜,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脚步是有气无力的,那是绝望的脚步。或许是他的心空了吧,被别人抽丝剥茧了吧。那一夜,他没睡好,很挣扎,他辗转反侧,难眠。

  第二天继父和沈野去爬山,爬山的时候,沈野身体一直在抖,不是紧张就是因为恐高。继父发现了这一点,他也有些奇怪,以前的沈野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不会害怕,现在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继父象征的问候了一下,沈野说没事,只是天气有点冷。继父没有在意。他们俩爬着爬着来到了半山腰。继父从山腰向山下看,一切风景尽收眼底。看着眼前的层峦云海,继父感觉自己有一种水流大海,沙入大漠的渺小。面对山下的景致,继父又有一种君临天下,天下独我的辽阔。两种感觉强烈的碰撞着,形成了一种其妙的体验。有两句诗句诗写的很好,一句“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真是描写的恰如其分。

  继父正在享受着无尽的风光之际,身后一双邪恶的手把继父从山上猛地一推。继父吓了一大跳,继而陷入深深的绝望,他想抓住什么,但是无济于事。继父觉得自己整个人像一片落叶一样渺小,细如微尘,包括生命和灵魂。他下意识看到推他下去的那个人,是沈野。尽管他不敢相信,这可是他最好的兄弟啊!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用所有可能的借口去否定这个事实。

  眼泪从他的眼角飘向空中,四散开来。此时他的灵魂是绝望的,痛苦的,挣扎的,愤恨的,也是透明的,是回归生命本源的,因为人之将死。

  很快他就觉得一身剧痛,失去了意识。

  其实阴谋发生在昨天晚上,衣可约沈野见面。并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主意,决定和沈野在一起。爱不是那么容易变得,那么容易变得也不会是爱。她的目的是复仇,沈野是他复仇的一个重要的棋子,她用他走了最残酷的最有杀机的一步,足以使继父全盘皆输,足以使继父丧命。昨天夜里,就在那时,衣可在沈野耳边的时候,她说的那句话是:你把他从山上推下去,把他杀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等继父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腿摔断了。衣可和沈野走了,准确说是逃走了。对于继父来说他们着实可恨,尤其当他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腿再也不能站起来的时候。但是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桃然的离开,就在他醒来的前几天。桃然来看过他,并且吻了他。这让继父有了醒来的动力,可是又能怎样,心爱的人还是走了。醒了之后他还没能模模糊糊的记得这个记忆碎片。

  后来继父得知桃然离开,是被他父亲逼得。继父出事之后,这件事便轰动了整个小镇。小镇的人都知道继父腿摔断了,昏迷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桃然几次要来看继父,都被她父亲拦下了。桃然父亲不希望她嫁个残废之人,更不想她嫁给一个植物人。经过三番五次的劝说桃然未果,桃然父亲决定搬走。桃然搬走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去医院看一看继父,但是始终得不到父亲的同意。经过了一番商议,桃然的父亲同意了桃然看望的请求。桃然悄悄去医院看望了继父,从医院回来之后,桃然和父亲离开了小镇,没有再回来。

  醒来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涌上心头,继父把自己掩在被里哭了好久………。

  听到这,他的坏脾气,他的严肃,他的不近人情,好像一下找到了一个可以原谅的着脚点。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健康,甚至失去了倔强。但是现在,他得到了我的谅解,尽管他并不在意这个,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拖着一条残废的腿出了院之后,继父变得自卑起来,总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脾气也变的暴躁了起来,说不到两句就大吵大闹,大喊大叫。

  起初小伙伴们还来家看继父,后来继父不愿意和人家打交道,一整天板着一张脸。来的人觉得自讨没趣,也就不怎么来了。无疑继父是个要强的人,尤其当他发现以前轻而易举做到的事现在一点都做不好的时候,自然心情不会好受,发脾气也难免。

  对于残疾的人来说,想找个老婆是不容易的,更别说追求爱情。所以家里人介绍的婚事也就没有推辞。很快继父结婚了,和本镇上一户饱一顿饿一顿的穷人家庭的女儿。据说她并不漂亮,右脸的眼睛下面有颗痣,以至于好长时间嫁不出去。

  对于继父来说,他幻想了一个烟雨缭绕的世界,走了进去,可是为什么每个天都在下雨,他就再也找不到了那个晴朗的自己了。

  生活总是迫使我们弯腰,别人的冷眼,朋友的欺骗,爱人的背叛,生存的艰难。我们可以选择屈服,选择放弃,选择低头。亦可以选择坚强,选择执着,选择不屈,选择倔强。也有人愿意选择后者。但显然,前者更容易。

  继父认为自己作为残疾人,没有追求爱的权利。但是我不这么认为,爱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残疾不残疾,听见听不见,看见看不见,总会有自己爱的人,总会有爱自己的人,爱本身都不会被错认。

  后来继父离婚了,据说是女方提出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继父的坏脾气吧。紧接着大家都知道,和母亲结婚了。

  我开始有点羡慕继父,从来没有一个女孩愿意为我奋不顾身,他却有两个,可惜的是他一个都没得到。也许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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