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清明、也不是祭日。 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那一天是周六。 因为我只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只能利用那有限的假期。 一年了,一年前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沈阳,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为了能够寻找到一个生存的地方。离开了奶奶,那个给了我无限亲情的她。 如今,我回来了。带着几分遗憾、几分失落、几分痛苦和几分忏悔。 盛京墓园,在一座座雷同的银白色墓碑中,在大姑的带领下,我找到了奶奶终老之所。 “***”一个让我觉得有些陌生的名字,我的爷爷。他和我奶奶并排安息在这里。环境还算不错,有苍松翠柏;有绿色环绕。一对平凡的老夫妻就安息在这里。只是,那个名字对于我这个家中第三代里最年长者都没有什么印象。更多的,是从亲友中得知的奶奶近四十年的孤身一人、含辛茹苦和尊尊教导…… 跪倒在奶奶的灵前,任凭毒辣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任凭汗水流淌、望着那冉冉飘起的香烟,和奶奶说着一些也许她生前非常喜欢听却很少听的到的话语。 姑姑们有事先走了,我就这样跪倒在奶奶坟前,觉得有些累了,索性就靠在墓碑上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我知道,这些已经太迟太迟。奶奶已经无法再听到我所说的话;我知道,她一定会失望。因为我依旧孑然一身;我知道,她仍然回开心。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她最最疼爱的长孙终于来看她了…… 矛盾么?无序么?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奶奶,对不起” 我不应该欺骗她,我一直是她的骄傲;可是她直到死都不知道,那身让她引以为傲的军装早就已经不再属于我。我不应该欺骗她,被她咒骂为不尽人情的绿色军营其实早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段经历渐渐离我远去了…… 随着太阳西沉,我将将的站起,用一双麻木的双腿离开了墓园。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从亲友处得知奶奶是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她的身体早已经病魔缠身,离去时间却没有什么痛苦。 让我更加自责的是,即使是奶奶去世的时候,怀中依然紧紧的握着我的照片。以至于直到净身都无法分开,只能随同她的躯体一起化为灰烬。奶奶不光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回忆是站在窗口看我离去的背影,留给所有家人的,都是一个站在窗口??不是她自己房间的窗口,而是阳台上,那个西南方向的窗口,那个方向是我部队所在的方向,也是我每次回家的必经之路………… 逝者已逝,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当我随着没落的夕阳一起离开墓园的时候,我最后对奶奶说到“明年,我一定会完成您最后的愿望” 不知所云乎?不,我很清醒。 我知道了很多很多。 罗威-2004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