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酌之味 酒为灵性之水,其灵妙之处,非好饮者莫能探知。 唯其灵妙,饮者才前多古人,后盈来者。我于灵水,虽无雅量,然亦好之。倘若大而化之,好饮之人大底相同,每每把盏,喜形于色,一图痛快。如若精分细究,拈杯之族却也不尽相同,各有所求,各具其状,自得其乐。吾常拈杯,自斟自酌,以为乐事,是为有别于众人之所在。 常听酒友言词:自斟自酌,形单影孤,话无往来,杯无交错,敬劝无由,枯燥乏味,故虽好酒,亦不独饮,必逢友聚,方才举杯。余性乖张,对此雅言,只是听之,内里所持,则有异耳。其实,独酌一事,并非乏味,人到年迈,尤感其味真切。 其味之一:细致缓慢,鲁速豪放,连饮三餐,数日不沾,全凭自主,无需顾忌。鸡鸭齐备,也能不饮,粗茶淡饭,却来几杯,自然之至,不犯常规。不消担忧无酒不成席,不用顾虑劣酒伤自尊。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全能凭自己的感觉,自由之至,爽快无边。 其味之二:自我拈杯,不用应酬,一语不作,一念不拂,有自由之乐,无不敬之忧。我就是主,余也为宾,不用察颜,无须观色,可省自卑之为,能免媚人之举。杯里乾坤,壶中日月,静思往古之圣贤,默想今日之当行,酒入空空肠胃,诗出荡荡胸襟。一切均可在宁静中萌生,所期亦有望在构想中实现。 其味之三:我自把壶,欲多多斟,爱少少酌,无论多少,均可随意,心无须惊,意不必骇。多酌亦是,少饮也行。无需承敬,不用屈尊。如遇烦恼,则用酒浇开心路,将杜康当作疗伤妙药,若无牵扰,则把杯拓展胃口,以蔬菜作为健身灵丹。人生自古谁无病,心患还得靠自医。自诊自力,动心养性,可免失态,能期自强。 独酌之味,吾甚珍惜,然虽以独酌为爱,但也并非绝不与人共饮。一二至友相逢,三五墨客幸会,秉性相近且知根知底儿,绝不屑以酒场为市场,也不会把美酒作诱饵,与如此性情中人,何妨执手就座,倾壶共醉。酒逢知己,话又投机,这也是至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