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屋

　　   杨春才

　　最近一段时间，弟弟到处放消息，说要买套房子或者找个好宅基地。

　　弟弟商量我的时候，我也不好出什么主意，究竟建房不是一笔小数字，只是随弟弟的意思，有时候喊我陪他看看地块，或者问问二手私房。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阴差阳错还是没有一锤定音。弟弟准备投资建房的事，消息传到了母亲那里，母亲不动声色。

　　弟弟的女儿快进高中了，我的两个孩子一个上初中、一个在小学，教育投资越来越大，究竟我和兄弟打工的收入挣得很辛苦。

　　每年，父亲和师傅一起，为老屋治危。

　　最揪心的就是我们住的凉水村和我的老屋一样，多少年来，没有看见有什么变化。

　　老屋翻修？还是在城里买房？在交通好、水好的地段买一块宅基地？在我们兄弟的心里一直是个结。

　　山里的汉子离不开大山。在山里靠天吃饭、靠力挣钱。有宅基地、有生产田土，年老还是田土有依靠。

　　山里的女儿都外嫁。一个比一个远。最远的在内蒙，最近的也到了湘潭。有靠女整家外迁，有举家投亲靠友，搬到大同湖等地。偶尔，因户口或者办理相关迁移手续，他们回家走一走。迎面就说，只要搬出这个山里，哪里都比这里强。

　　姨父一家人搬到了大同湖。几年不见，这次因外公身体不适，回家探亲，晚上抽空到我家聚一下，大同湖地广人稀，适合机械化生产作业，姨父一家分到几十亩田地，一年两季稻谷、一季棉花都让他们一家早就致富，建了房子，做起了小生意，包上了工程。在姨父和姨姨的一唱一和下，说得我们兄弟有些动心，开始找姨父和姨姨筹划怎么搬迁，我们一家人也上大同湖。

　　那年夏天，父亲为老屋治危。父亲淋了一场大暴雨，开始住院。

　　父亲因肺癌晚期医治无效，病故。

　　我们举家搬迁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老屋出去的亲人，以前坐中巴车，到村口步行到老屋。后来，出去的人，都开车回老屋。

　　老屋出去的亲人，看到我们兄弟还是没有搬迁，都积极的主张，走出这个老屋，离开村子，有时候关心的张罗城里的房子。

　　母亲认真的说，有根才有家。老屋是你们的根。

　　老屋翻修。不说弟弟不感兴趣，我也提不起心思。

　　母亲的话，我和弟弟也不得不听。

　　母亲生日。我和兄弟放下手头上的活，带上两家人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省道在拓宽、乡村道也在硬化，村口到老屋的水泥路，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老屋路的监工，还是城里工作退休的二叔。

　　听母亲说，凉水、板桥村合并，现在是凉桥村。凉桥村委会也在建设。新建的村级服务平台，有群众活动广场、农家书屋、体育场地、健身路径，还有民俗乐器，只要群众喜欢，都可以到这里乐起来。

　　村里陆续有进城或者经商的人惦记返乡。

　　二叔退休，回老屋住。老屋路拓宽监工是二叔主动要求的，不求一分回报。

　　二叔说，老屋的空气花钱也买不来，准备向村里申报，在老屋建房。

　　城里经商的叔叔也回老屋。叔叔要在老屋投资。镇政府正在积极引导，流转村里的土地，建一个桃园基地。母亲准备拿出一些闲置的土地流转到桃园基地，正要和我们商量。

　　我高兴地说，“挣钱的事就不要商量我们了。”

　　一家人都笑了。

　　翻修老屋。

　　母亲也高兴的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