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生活,正因为如此,这世间所有的磨难,都让人措手不及,却也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清殇月影 “对不起,我要相信命运了!” “为什么?” “累了!大家都累了!我想放弃了,呵!” “我们可以换大医院啊,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已经没钱让我坚持了,更何况,医生说了,我已经撑不过二次手术了。” “那……你还剩多久?” “也就几个月了……” “……” 这是我和闺蜜小玉的最近一次对话,电话挂断的那刻,我泣不成声,这个噩耗让我猝不及防,怎么可以!她才24岁啊!绝望的气息覆盖了我所有的思考,只是麻木的流泪,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也就几个月了……”我想,这大概是我这半辈子最绝望的时刻了。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叛逆青年,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认输了,那些与命运斗争的日子,大概真的太苦了,苦到终于不敢再抬头仰望,苦到对命运说“我认了!” (一) 半年前,小玉检查出患了脑瘤,彼时的我们对“肿瘤”的概念太模糊,直觉以为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切掉就好了,但是还是很难过,整天心神不宁。小玉说没事,动完手术就好了,然后我们都剪了短发,从小到大第一次剪短发的我已经被嫌弃的体无完肤,但是无所谓,这大概是天南海北的我们唯一能安心等待的借口。 后来,手术很成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大家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轨迹,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时光不会轮回,我们姗姗前行,一路的风景也在边走边忘,生活似乎一如既往,不骄不躁,不吵不闹,平淡出奇。 (二) 大概是经历了人生的大生大死,小玉似乎变了,脾气很大,很敏感,渐渐就感觉跟她在一起会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年,终于崩塌,所谓友谊天长地久的那些笑着许下的诺言,似乎突然变的不那么重要了,我跟她小半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前热闹的“小时代”微信群也开始安静,青梅竹马的四姐妹无意间就变得陌生了,谁都没有勇气去打破僵局。 半个月前的一天,娟子突然私聊我。 “小玉的病复发了,可能要重新动手术了。” “哦” “你知道?” “刚知道” “那你怎么这么平静?” “不然呢?我又不是医生,又不在她身边,我能怎么办,干着急吗?” “好,我知道了,你是大忙人,你忙你的去吧。” 我关掉手机,没有理会娟子的抱怨,继续忙着手里没干完的工作,我以为会跟以前一样有惊无险,我以为再切掉一次就好了,我以为过几天她们会告诉我手术很成功,我以为……一切都是我以为!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当初无所谓的是我,如今哭到崩溃的也是我,原谅我一直在伪装。 (三)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必须回去!” 当我第五次把辞职报告交给老陈(公司总经理)的时候,他终于很认真的告诉我,虽然依旧不想签字,但是我的理由让他无法拒绝,他说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我很感动,也很欣慰,哪怕他们说我太感性,太任性,可我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要回家,我要在小玉最后的几个月里好好陪陪她,无论如何! 老总同意那天,倩倩哭了,她是我在公司最好的姐妹,她说我又要抛弃她了,我很心疼,可是别无选择,我大概是真的无情!那晚,我们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话,她说我辞职那么多次,她都没有害怕过,因为她知道我走不了,她知道公司现在不能没有我,其实我也清楚,并不是我有多重要,而是公司现在需要我,她说我这一次走了,她能理解,可是不能接受……看着她哭,我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喝酒,直到醉了,直到睡死过去。 好多人说我走了很可惜,刚好要晋升了,我却要放弃了,我笑着说无所谓,也是真的无所谓,我的人生还很长,长到没有尽头,可是有些事情却依旧来不及了。怕失去,怕遗憾,怕面对,可是终究逃不过命运! (四) “组织个饭局吧!” “我都要走了……” “对呀,总要为你践行啊,大家都舍不得你,让你多感受一下,说不定就又回来了呢,只要你回来,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是我唯一能承诺你的。” “我本来想悄悄离开的……” “你不怕大家打死你吗” “哈哈~他们打不过我” “组织一下吧,最后聚一次” “好” 老陈用感情留我,而我也是为了感情离开,谁也不想为难谁,谁也不想放弃谁,这大概就是人生最难的抉择了吧,我很感动,也很无奈,我想,这也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了。 后面的故事我不想再说了,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就写到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