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学时代苦难言

　　(一) 野菜熬粥填饱肚

　　1961年3月25 日，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我可爱的家乡航头公社果园大队二小队。一跨进家门，看见母亲正在埋头拣野菜马兰头。我亲切地叫了一声：“妈！”便放下手中的雨伞和背包，迅速地坐到母亲的对面帮助拣起来……

　　快拣完了，母亲很高兴地说：“龙生，我们就把这篮野菜洗了放在粥里烧菜粥吃好吗？”我说：“好！代粮券呢？我去领粥。”妈说：“因缺乏柴火，食堂现在停了。”为什么食堂停了？我搞不懂。过去食堂不是办得很好吗？广大社员不是很拥护吗？我问母亲，母亲也答不出来，只是说缺柴火，别的什么说不出来。？ 菜粥烧好了。因为粥先烧好后才把野菜放进去的，所以那些菜还不太熟，硬硬的。由于菜放得太多，又没煮熟，弟妹们哭喊着不要吃。特别是妹妹，十四岁了，却像个小孩似的睹气起来，闷声闷气地说：“粥里的菜放得这样多，我不吃！”说罢，便一个人独自不声不响地看起书来。母亲看到女儿睹气，就光火起来，气恼地说：“你这样挑肥拣瘦，像地主似的，这样的粥难道不好吃？不吃算了！你难道忘记过去在粮食抢购(即1956年粮食统购统销)时全都吃菜的日子吗？真是忘本！”我听了很感动，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3月29日下午，天气暖洋洋的，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劲头。特别在劳动时，这种现象更为突出。

　　你看这次劳动，有的同学屈服了，被鬼天气俘虏去了。你看他们，东站站，西立立，南逛逛，北溜溜，象是一些游览的人。他们只是东看看，西望望，懒得动一下身。这是多么没意思呀！我实在看不惯！怪不得朱老师对我们说：“这些同学怎么搞的，一直站在那儿，一点都不肯做。”

　　另外一些同学却完全相反。他们?k不由于鬼天气的迷惑而感到无力。相反，他们干得更加有力、有劲。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卫则奚、方云汀、陆龙兴和我四个人。我们从劳动开始一直到结束，始终没有放下过劳动工具。

　　那块田锄好了，就急忙去翻地。地翻好了，就急忙削地、锄草。泥块硬得象石头一样，一锄头下去，锄头弹起来，但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有钢一般的意志，这些困难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我们始终如一，坚持不懈地与困难作斗争，这是我们最大的快乐！虽然我们劳动得最长久，但?k不感到劳累。

　　3月31日，图书室的窗前涌着这么多的同学。他们一个个伸着长长的、拿着借书卡的手，伸着长长的脖子，努力向前拥挤着……

　　我一见这情景，急忙向前奔了过去，紧跟着朝前拥挤的人群。啊！终於挨到了，真不容易！我被挤得直冒汗，累得要命。我伸着手，把借书卡递给胡老师，说：“借本10004号的。”

　　过去，我总是借一些长篇小说。现在，借的却是《短篇小说选》。为了更好地提高写作水平，我曾几次想借一本《短篇小说选》，好好阅读一下，研究一下，学*学*。现在，终於如愿以偿了，我多么高兴呀！一拿到这本书，我就埋头阅读起来，真是好极了。我看得爱不释手，忘记了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