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陪妻去菜场买菜,突然发现路边有个小贩在卖爆米花,亲切感油然而生,赶忙拽着妻去买了一些。回到家里,竟顾不上脱鞋洗手,抓起几捧就往嘴里塞,谁知,吃着吃着,顿感食之无味、悔之莫及。 望着那些被我丢弃的爆米花,突然间有些舍不得,我不免想起了小时候那香喷喷的炒米味道…… 我们儿时,日日有两盼,一盼放电影的来,二就是盼炸炒米的。放学一回家,只要看到炸炒米的师傅来了,马上惊喜万分,欢呼雀跃,就像现在的地方官员欢迎中央首长似地围上去,把个小小的炒米摊子封得水泄不通,说着、笑着、蹦着、跳着……那种沉醉的滋味倒又有点像现在的孩子进入了久违的游戏厅,几分钟后,一溜烟跑回家拿米和塑料袋,带上个小板凳,十分自觉地按前后顺序排队。 等待爆米花的感觉是幸福的、激动的,更是让人焦急的。师傅的表情自始自终是那么悠闲,动作是那么洒脱娴熟,以至于我曾经多次梦想长大以后要是能够成为他的接班人,该有多好呀!随着师傅不停地旋转、旋转再旋转,五分钟,一锅炒米就出炉了,师傅轻轻扔掉手上的烟头,潇洒地站起来,一手扶着封闭皮筐,一手扶着锅,单脚往上一跨,手脚一合力,“嘭”的一声,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我们的队伍随着这股香气被打乱了,鸟儿似地一起挤了上去,村里那些可爱的大伯大妈们逐个摸着我们这些孩子的头,毫不吝啬,每人一捧,个别像我这样即能吃又狡猾的孩子通常可以吃到第二捧。 那时候,我们家里穷,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每次早晨上学,妈妈都特意往书包里揣几个小山芋,后面时时跟着一群狗(我们吃山芋,狗等候吃我们的山芋皮),有时也装些炒米,这些炒米就成为我们的“候补食品”,爸爸坚持把装炒米的大铁盒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让我和姐随便吃。晚上放学一到家,我总要约上几个要好的小伙伴,每人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有一小袋炒米,赶上一群鹅去村东的小山上边放鹅边吃炒米边打猪草,那种滋味现在想来依然是那么甜甜美美! 时隔多年,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的炒米怎么就那么香呢?至今想起都回味无穷,和现在简直没法比较。现在的炒米基本上是机器流水线做的,人工做的已不多见。再说,如今的生活条件多好!这些孩子,家里什么吃的没有?还有多少人去稀罕这些甜甜的炒米呢? 炒米,对我们这些四十岁左右的人来说,那可是儿时甜蜜的记忆,是童年快乐时光的一个缩影,也是我们现在梦中的奢望!(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作品二千余篇,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南京江北新区育英路57号): 黄宏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