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住一楼,便得一小院,甚喜。可是常见硕鼠之猖獗。有时候不及时关窗闭门,便有老鼠悄然而入,不易抓捕;更甚者,在隐秘处做窝打铺,孕育生崽,大有长期侵占我领地之企图,毁我家具之鬼胎;有时候,还光顾书橱,充作斯文者,咬破几本书页,吱吱吱地诵读,事后于书橱之旮旯,拉屎撒尿,其酸臭之气味非常刺鼻。孰可忍,是不可忍呀! 闻熟人处有刚满月小猫,前去要之,熟人慷慨相送,遂抱回猫两只,细观之,皆女性,一黄一白,倍加欢喜。 于是乎,对她们三天肉之,五天鱼之。在我的精心护养下,转眼间,两只小猫都已经出落成漂亮的公主。上墙爬背,蹬椅跳桌,咬线斗虫 ,战麻雀,逮老鼠,其种种行为甚是喜人;黄者更黄,白者愈白,人前身后,黄白影双,叫声不绝,越发悦心。 有朋友到访,亦喜之,欲要一只,怎奈我于是猫,情深深,意浓浓,遂回绝之。 这两只猫,颜色单纯,各有千秋,与普通猫无二,虽非猫族之上品,可我与家人都很喜欢它们,就这样黄白相伴,不亦乐乎。 院中老鼠,惧之,早改投了门庭,何时销声匿迹,也浑然不知。 话说某日深夜,黄白二猫突然“弗弗”之声响起,我从睡梦中惊醒,便简衣寻声而观,原来,院落杂乱处,二猫正与一只蛇对峙,看那蛇,昂头直胫,后尾伏地,白猫在前,黄猫在后,蛇不敢动,而猫虽构成前后夹击之态势,但也不敢轻举妄动。黄白见我亲临,只瞥我一眼,以为来了帮手,精神愈加抖擞。毕竟我心慈悲,可怜益蛇 ,则向猫讲了一些大大的道理,如此这般,猫似醒悟,怏怏而去,一场战争就此结束。 又一日,两只猫突然同时“嗷嗷”怪叫,声嘹亮如婴孩之啼哭,声播楼层,怕惊扰四邻,忙探其因:饥否?刚饲之;渴否?汤置其旁;方便否?灰土于其侧而不顾;敌情否?小院左右静悄悄。 怪哉! 至夜间,猫声更甚,我虽没有神经衰弱之癖,可是,叫声殃及楼上邻居,邻居安能入睡。惺惺乎下床,愤愤乎嘟囔,身着内裤,手执拖鞋,欲对其施暴;可是,两只猫并不躲闪,四只眼对视我一双眼,身体伏地,爪似无力,作诚惶诚恐状,似有大事求于我,此时,纵然你有铁石心肠也不忍下手,这可如何是好? 天明,猫叫断续,妻告之曰:肯定是猫到了发情期。疑猜,猫不是很大,青春期也提前了?况且两只猫同时“嗷嗷”,怎么可能? 其叫声乃求偶“叫春”之举动,自然属性,无可厚非。于是向同事打听何处养有公猫,同事曰:他有公猫一只,只是其貌不扬。想来猫又无高级审美之情趣,是“公”即可,马上借来与之相配。谁知黄白见之,毛发倒竖,猫目怒睁,爪地“哧哧”之音,口发“弗弗”之声,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根本不让此公靠近,那公猫胆小如鼠,早蜷缩于地也,这又为何? 妻曰:公猫太丑。难道猫也有中意或不中意之高级情感乎? 早知如此,也办个猫类的“非诚勿扰”之栏目,上之相亲耳。 无奈,只好四处寻访,终觅得年轻貌美头大腰圆品种公猫一只。果不出妻所料,三猫相遇,一见钟情,耳鬓厮磨,情意绵绵。 数月之后,不知两位小姐产仔如何?那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