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因车祸严重,患者已无心跳。”随着医生冰冷的话语,洁白的床单缓缓盖上病床上的那个人。 …… 多年后,叶纪中学的初一(1)班,迎来了一个新的学生。 “我叫言哀,请多多指教。”言哀简单地作着自我介绍。 老师把她安排在最左边靠窗的位子,旁边坐着一个男生。言哀走下去,坐到位子上,旁边那个男生对她说:“我叫安然,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请多多指教。” 言哀没有做出多大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安然的热情一下被这冰冷的回应浇灭了。 两个月下来了,言哀在班里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她也没有想要多出众。只是,她和别人有着最大的不同,不爱说话,下课也只是待在那个最角落的位置,静静地看着窗外。 要说和她说过最多话的人,也只有她的同桌安然。 女生也有想和她做朋友的人,可是和她做朋友的人好像…… “昨天发生了一个意外,李希同学因腿骨折了,要请假一段时间……” “上星期五,陶依同学在餐厅被人撞得摔跤了,有些严重,还要在家休息……” “前一个星期,张天雅同学做了手术,过些时间才能来上学……” ……呵呵,一切都那么巧合。上帝在错误的时间里,开了个错误的玩笑…… 渐渐地,大家都开始疏远她,甚至有人传言说,和她做朋友的都会受伤,似乎她的名字就带着厄运。 而安然并没有,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和言哀时不时地聊天。 安然身边经常有人来劝他,不要和言哀聊天之类的,但他都拒绝了。老师在多次有学生受伤后,也来找他了,让他换一个座位。但安然没有接受,他更加小心的不让自己受伤,好让那些传言消失。 言哀对这些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也没有主动提出换位子。直到——一个早晨,平淡却又带一点波浪。 “安然来了。”有同学喊道。 安然背着书包进来的那一刻,一群同学“呼啦”一下全围过去了。 “安然,你没事吧。听说你昨天打篮球了时候受伤了,严不严重啊?”一个同学问。 “是啊是啊。”另一群人附和着。 安然对大家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早自修了。 下课后,还是有不少同学在安然旁边询问,也有一些同学在议论,更是有一些不好的话语,像空气一样,遍布在班里。 “安然,你也受伤了。要不还是申请换个位子吧,连名字都取的这么不吉利的人,还是少来往好。” “就是就是。” 面对着大家一次又一次的劝阻,安然无奈地开口:“这只是一点小擦伤,运动时经常会有的,又不是言哀的错。再说,这名字也不是她自己想取成这样的。” 在说到名字的时候,言哀颤栗了一下,不自然的继续看书。 安然注意到了,很奇怪,难不成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可是那时不是还不会说话吗?该不会…… 双休日,言哀对于安然突然提出的一起去看日出这件事感到很奇怪,但毕竟是自己唯一一个算是朋友的朋友,她还是去了。 周六清晨,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爬上了顶峰的俩人,边聊边等待着朝阳的升起。 “对了言哀。”安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的名字是有什么不对吗?” “啊?”言哀愣了一下。 安然解释说:“上次我看到你好像对名字有些……其实,你的名字没什么……” 言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双胞胎弟弟。” 安然意外地说:“啊,是吗?我以前也有个弟弟。那他叫什么名字?” “……言哀。” “!”安然惊讶极了。 “其实我原本叫言乐。”言哀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弟弟二年级的时候……出车祸了。那时他也像我一样受人冷落呢。”说着,她像是自嘲自己的现状一样的笑了一下。 言哀回忆着说:“以前,我妈生我们的时候,有些不顺利,我爸对我妈的感情很好,看我妈这么痛苦,对我俩也好不到哪去,但毕竟是他的孩子,所以我爸打算一个取名为“哀”,另一个取名“乐”,顺一下。不过,没想到竟然是我弟叫言哀。小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讨厌我爸取的名字,也对我弟弟的情况感到难过。我弟弟他因为名字不太好,上学的时候也被人冷落,那时候还小就已经变得寡言。几个月后,我弟弟就……死了。”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个悲剧。 安然很明显的感受到,说到最后时言哀的颤抖。 “当医生宣布我弟确认死亡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和我爸妈回到家的。我很懊悔,为什么是我弟遭受这些……这些,这些明明也可以是我来承受的……”言哀哭着把压在她心底多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之后我就用了我弟的名字,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当时他平静下的悲伤。” 安然静静地听她说完。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时,安然说: “太阳一直都存在,不会因为月亮的抢夺而失去光芒。待黑夜离去,阳光总会出现。你要相信等到你心底的黑暗被你舍弃,阳光会为你洒下温暖。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不能代表你的命运,更不能让你失去改变命运的权利。你弟弟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能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接受才能淡忘,你弟弟也希望你能快乐啊,毕竟你原来叫言乐啊。” …… 言哀最初的悲伤慢慢褪去,更温暖的光渐渐填满她的心房,是该走出来了。 最后的最后,安然也没告诉她,他的弟弟也是出车祸去世的,不过如果这个世界上他弟弟还在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存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