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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念你,但我不一定会去见你
 
 
修改时间:[2017/10/03 17:07]    阅读次数:[445]    发表者:[起缘]
 

  1、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接纳

  夏末的尾巴越来越短,阳光开始变的柔和几许,偶尔伴有阵阵微风,吹得路两旁的树枝摇摇晃晃。

  西餐厅里,空调开的很低,我点了一杯柠檬热饮,塞着耳机,低着头继续看书。从四点到六点之间,身边一直有服务员问我是否还需要其他服务。我莞尔,摇了摇头。

  不着急,该等的人始终会到的,只是晚了一点而已。

  趁这个空隙,我搁下书,隔着窗户细细打量了周边,依旧是几年前的那个样子,一丁点儿都没有变化。这条路,我走了那么多次,一个人,两个人,再到后来的一群人,重重叠叠的脚印中,总有一双脚印是属于我们的。

  时间变了,这些陪着你经历流年的风景不会变。它们就像一道记忆的城墙,傲然屹立的活在你的心里,永不褪色。

  阿呆把见面地点选在这里,应该再适合不过。

  还记得上一次在这里是五年前的事了,我们坐在人群中间,灯光微暗,没有吵杂和喧哗声,聊着不知天南地北以及过去未来的话题,然后把点的饮料和主食清扫干净,顶着凸出来的肚皮,慢慢悠悠走在街道上,指着忽明忽暗的霓虹谈笑。

  我所认识的学小语种的人都比较喜欢吃西餐,陪阿呆吃过韩国烤肉,日本料理,每次看到阿呆大快朵颐的样子,我便会把眼前的食物想像成是中餐,再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我偏于爱好中餐,无论是米饭,还是火锅,或是饺子面条,来之不拒。为此,阿呆也很配合我,大部份吃的是中餐,只有偶尔抽疯,或是放松一下便会去吃西餐。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很嫌弃我,你总是这么挑食,难怪长不高,可另一边又哼哼唧唧地帮我点了一盘鳗鱼饭。

  阿呆是那种属于外冷内热的性格,不熟的时候和她多说一句话,会觉得宁愿躲在冰箱里更安全一些。熟络之后,是那种可以陪你一起疯,陪你一起做很多有意义的事的朋友。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距离呢?因为不熟悉,心才会设防。而熟悉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需要不断的去发现各自的亮点和不足,在时光的长河下,任其打磨。当亮点能包容不足,当喜欢变成欣赏,当交流变成桥梁,两个圆之间相交的那些阴影面积就是我们的共同之处。

  2、你*惯隐藏,我亦是

  七点一刻,我仍然在看书。

  从来不觉得等待是一件枯燥的事,甚至还有点小期待。你会在哪里出现,穿着怎样的衣服,五年的时间会让你变成什么样?

  当柠檬热饮彻底变冷,当身体终于受不了空调的温度时,阿呆姗姗而来。

  “真是,说来就来,一点预兆都没有,不许有下次了。”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我近视加深的原因,我竟然看不清阿呆脸上的表情,但我仍然能感受到那种久别重逢后的小雀喜。

  好像我每次都是这样,会毫无前兆的去做一件事,比如一言不合就暴走街头,比如会突然现身某个街角,又比如此时想要邮个惊喜。阿呆最不喜欢这样,可是我怕啊,怕意外会比明天来的更快。

  有一次我们去逛街,在十里长安街的转角处看到手表展示,我对手表情有独钟,便对阿呆说,有没有相中的,我送你一枚,让你天天戴在手上呼风唤雨。

  阿呆无情地撇了我一眼,悠悠道,盛情难却,那我也送你一枚吧,看看你能不能召回神龙。

  那时我对友情的定义从来没有回报的念头,就像那个缺根筋的二傻子,待人好就一直好下去,我把我能给的,我有的都掏出来。所以一听到阿呆回手表时,我心里是有疙瘩的,礼尚往来不是显得很见外么?我才不要和你见外。

  其实阿呆的想法也是极其简单,人手一份互送的礼物,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想起彼此。只可惜年少的心总是孤傲的,不懂得理解和体谅。我们就傻傻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视,我固执的拉不下脸,阿呆又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往回走,阿呆往反方向走,人群中我只看到陌生人投来疑问的目光,阿呆没有跟上来,她真的不理我了呢。

  走出一段距离,我开始后悔,自责。人生还有那么长,我这颗玻璃心碎成渣之后还要怎么粘成块装强大陪阿呆去看风景?

  城市的霓虹有些灼眼,音乐震天,我回过头,却发现阿呆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我,她身上的火气消了不少,但还有些火药味残留,你继续走啊,再走就和你绝交。

  最终情感战胜冲动,我快步走前去,拉着阿呆就往手表店直奔,我挑了一个带皮的,阿呆选了一个钢带的。直到现在,手表的皮脱落,我将它平放在收藏盒里,每次拿出来就会想起这件往事,而阿呆的表修过一次。

  我们都不是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可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3、趁青春还在,在你的扉页里多留下痕迹

  阿呆又不爱说话了,仿佛回到了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她也不爱说话。好不容易看见她变得开朗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像三月的樱花,微微低着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呈现若隐若现的明媚。

  还记得那年的秋末初冬,阿呆说要去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很好奇的追问,直到加入计划。

  南方小镇的冬天来的比较晚,秋天比较短,我们通常都分不清秋冬的分界点,穿一件长袖就能熬过两个季节。

  阿呆找好路线图,我磨磨蹭蹭的出发,却错过了原本会面的地方,可是另一边又等不了,我不想耽误事儿,假装很淡定地对阿呆说,你先去“布置”一下,我们目的地见。

  阿呆狠狠跺了一下脚,哼哼地回,本来还想和你巴士旅游一趟,看看满地繁花的美景,你既然这么不争气就算了。

  那时刚好有台风经过,雷雨交加,按理说风吹落花,暗香浮动是我很期待的,可是司机不争气,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当我以乌龟的速度到达终点时,阿呆撑着伞立在站台上似乎等了很久,脸上没有表情在我看来是比较危险的信号。

  站台的檐下仍有水滴直落,狂风刮的整张脸变形,鞋子有点湿,可我还是很识相的闭嘴,也很乖巧的听完阿呆接下来长串的发言稿之后,她终于肯挪了小碎步,我挤进她的伞下,和她齐肩同行。

  阿呆突然问:不是要你别来,怎么又变卦了。

  雨水把这座城冲刷了一遍,建筑狼藉,金属遍地,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人烟稀少,周围极少有烟火气息,眼光巡视一圈后说,因为你呆啊。

  阿呆白我一眼,心里闷哼,反正你也傻,随后一本正经似的吐出几个字:说人话。

  我想在你的生命扉页里留下点回忆,而共同经历是最好的见证。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是满怀欢喜的,因为阿呆的目的达到了,而我做为陪伴的结果也达到了,好心人做了善事是需要被歌颂的,但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道谢,来自真心的道谢。

  阿呆撑伞的时候偏向了我这边,导致她一边的肩膀已经湿透,我看在眼里,往回走的时候我先一步打伞,挽住阿呆,她却把另一只手臂架了过来放在我肩上,伞骨滑落的水珠滴在她的手上,可她的目光清澈,脚下生风,眼里只有前方。我斜视了一眼,阿呆若有所思,眉毛一挑,风轻云淡道,我的衣服是防水的,放心。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升起。

  阿呆有些怅然若失,她说,可惜看不到满地的繁花似锦。

  我调皮的敲了敲阿呆的头,道,没有关系,夜景也很不错。

  一路的折腾早已透支我的体力,本想着陪阿呆看流动的风景,可落坐之后,就直接靠在阿呆的肩膀上入睡。

  阿呆转过头,悄悄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微微扬了扬嘴角。

  风雨再大,有你在身旁,我也无恙。

  4、我只想,让你快乐一点

  每次来去,只为匆匆一瞥,仿佛这样就够了,一眼之后内心会滋生很多的力量传递予我,让我重拾信心,再次出发。

  这次换阿呆匆匆往嘴里倒饭,因为我要赶最后一趟末班车回隔壁的小镇,虽然只有四十分钟的距离,可她不依不饶地遵从宁愿早到半小时而不愿晚一分钟的铁规矩逼我离开。

  我记得,某一年阿呆的生日,我们拎着蛋糕傻傻的沿着公路来回绕了好几个圈,最后才到阿呆喜欢的,难以忘怀的那个地方。

  月亮暗黄,朦朦胧胧,时不时的躲进黑压压的云层里,偌大的广场,仨仨俩俩集成人群,我们站在广场的中央,放眼望去,一片清泉。

  音乐是勾起往事的根源,又逢上天垂怜,下起了沥沥小雨。我把蛋糕放在泉边,小心翼翼拆着包装,周边立马来了几个小朋友看热闹,我扭头对阿呆说,我可以去借打火机点蜡烛,能亮一小会儿,特殊的日子总要有些仪式感。

  阿呆摇头,阻止我的去向,说,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日子要过的开心。

  雷声阵阵,泉池荡起了一层层波浪,我们把阵地转移到漆黑的小巷子里,等雨停后,打包没有吃完的蛋糕,坐在泉边的石板登上。五彩斑斓的灯盏受到人们的欢呼声,我和阿呆静静的观赏。

  照片虽然能定格精彩的瞬间,但我们更喜欢在当下去享受刹那之间的精美绝伦。阿呆说,以前她也喜欢拍照,所以忘了当时的氛围以及淹没了自己的亲身感受。这样的遗憾是无法弥补的,错过便是错过了。

  月亮渐渐变的明亮起来,我和阿呆并坐聊着那些发了霉的青春往事,或激烈,或平淡,或搞笑,或痴傻,偶尔还会低头看看水中倒影的自己,笑意盈盈。

  此时的我们,心里早已不再设防,也不会再是当初两个站在人群中对视的小孩子。当我们再次相见时,平静的坐在彼此对面,聊着风清云淡的故事,再糟糕的人生,幸好有你做伴,我也不孤独。

  穿过四季的风,我仿佛又看见阿呆陪我压那条烂的不成样的马路,一路的尘土飞扬,我们却走的不紧不慢。

  我讲着不那么好笑的笑话,她将尘土挡在我前面。

  5、我很想念你,但我不一定会去见你

  夜色中的倒影,让我十分想念,可是我不一定会去见阿呆。

  匆匆来去,不会给距离带来美好和空间,更会像快餐或是一次性筷子一样带走我们在流年似水的光阴中仅存的回忆。

  如若有一天,我们不再那么匆忙,有足够的时间用来闲茶话事,我还是会陪同阿呆一起去跑步,一起压马路,一起逛古老的山村,一起骑车辗过乡间小道,一起看烟火,一起做我们要完成的事。

  时间定格在我们道别的那天,当阿呆终于挣脱了客户的魔爪时,我已经在站台上望眼欲穿,怎么还不来?连送我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我的脑海里充斥着紧张,焦躁,还有急切,不耐烦以及一些小委屈,就在我打算拦车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远远看见阿呆气喘吁吁地向这边小跑过来,原本是极淑女端庄的一套职业装被风吹的皱起,发型有些凌乱,她在我面前停下,脸颊因呼吸加快而泛红,语气有点嗔怪,为什么你不接电话?

  她的这般模样,着实让我心紧了一下。那个平时注重外在形象的人突然变得不管不顾了,眉头依然深锁。那个瞬间,我很想过去轻轻拥抱这个呆子,可我还是硬生生地眼框的液体收了起来,马路吵杂声太大,我只是没有听到手机响。

  我们没有说任何告别的话,如同往日一样目送彼此,以往都是我在原地看她的背影渐渐模糊,这次换她站在我的位置。

  招了手,尾随汽车离去。

  再见,青春不散场。

  车开出一段距离,我的眼泪终于得以释放。所有舍不得的东西终究要慢慢放下,慢慢藏在心底那个最柔软的位置。

  别哭啊,小器鬼。

  我才没有哭,那是沙子进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