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枝,龙居镇小张坞村庙前巷人,娘家本村角巷,爱人王喜奎,是我家的西邻居。 桃枝还有一个身份,是我小时候的“虚拟”对象。那时,我才上二年级,正在教室里用石笔在石板上写字,一伙同学拉着一个上一级的女同学来了,身材瘦瘦的,脸蛋白白的,挺漂亮的一位,到我跟前时,竟说:“满囤(我的小名),王桃枝是我们给你瞅的媳妇,愿意不?”“愿意不”是虚晃一枪,实际上是“强制行为”。就这样,王桃枝成了我的“虚拟对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好意思说话了。严重到后来我在解虞县文教部工作时,在街上碰见她和她的伙伴们,也没有“问候”一句,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至极”,不过一时的“虚拟夫妻”嘛,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呢? 虽然见面不语,她的情况我却略知一二。她的艺术细胞很高,喜欢唱戏,还唱得不错,是当时我们村数得着的“名旦”,直到现在,她扮演的“梁秋燕”还刻在我的脑海里呢!她的身才瘦小却非常吃苦耐劳,在地里干活不惜出力,从来不落后于人,就像一头奶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在家里,她和喜奎相濡以沫,互敬如宾。上悉心孝敬老人,下尽心抚养儿女。犹如老牛无语,默默舐犊情,殷殷望子成。就像她的孩子王明晶说的那样:“小时候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当我们进入梦乡时,母亲却在煤油灯下纺线、织布,为我们缝衣服,上鞋底;我们从学校回来时,母亲往往才从地里干活归来,但她无论春夏秋冬,都是急匆匆地为我们做可口的饭菜。那个年代粮食紧缺,家家都是吃不饱,但我门兄弟几个和爷爷奶奶吃的全是白面馍,而妈妈却啃的是玉米面窝窝头……” 桃枝的爱人叫王喜奎,是个小学教师,后转为银行干部,平时忙得很少回家,公婆又年迈体弱,桃枝便留在农村,一边劳动,一边照料公婆,一边抚育子女,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公婆去世后,爱人又双目失明,就像家里的天塌了一样,把她跌进了深渊之中。但王桃枝非常坚强,不离不弃,她搬到城里当了爱人的专职护工。从早到晚,从黑到明,没明没夜地坚持为爱人烧水、做饭,喂水、喂吃、擦背、摇扇、换洗床单、坐垫……所有的吃、喝、拉、撒、睡,她都照顾得无微不至。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王桃枝不是不孝之人,她照顾爱人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二十多年如一日,试想,一个年轻轻的女人能二十多年如一日地精心照顾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吗?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 今年8月30日,我回村参加王会兴葬礼毕,听说“喜奎也不在了,桃枝也回来了。”我便立即到庙前巷看望王桃枝,桃枝告诉我:“能照顾喜奎20多年,是我夫妻关系所致。咱总不能和喜奎过了前半辈子而后半辈子却弃他而去,那还是人吗?当然心里也有繁操的时候,特别是我的腿有了病不得不推上助步车子后,有时就不耐烦了,喜奎便劝我,“操操就不要操了,光景还得往下过啊!你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日子还咋过呢?我便返悲为喜,又含笑着为他服务!就这样我就打打闹闹地把他侍候得服服帖帖,直到他一个月前离我而去。” 我感动极了,为王喜奎娶了这样一个好妻子而高兴,为王桃枝二十多年如一日精心服侍双目失明的爱人而感动,为此,特以短文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