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微群里友友们一个又一个纪念父亲节的文章,顿时才知今天是父亲节。不免惆怅几许,忧伤几许。一股难以释怀的悲凉一阵一阵袭上心头。是啊,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十多年了,可那一份思念,那一份愧疚却丝毫没有减少多少。留在脑海里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清晰。 静静地坐在桌前,却不知我该做些什么。空虚如虚空,思绪似棉絮。仿佛肚子里有万千的东西却倒不出一口,有数不清的念头却凝不成一句。想想父亲残淡的一生,想想自己无为的半世,不仅悲中从来。有多少可以孝敬的机会,自己匆匆错过;有多少可以努力的时间,自己都白白浪费,又有多少可以将功补功的日子,自己却无动于衷…… 当时只道是寻常。总觉得昨天和今天一样,机会也如同时钟上的指针一样总会转回来的。而且总是高估着自己、不愿听父母的唠叨。总觉得自己的思想远在父母之上,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不需父母牵心。可一旦没有父亲指点迷津,再没有人真心鼓励时,才实实在在体会到这份真情的弥足珍贵!有些事,只有父亲才能了解儿子,也只有父亲才能给儿子分担忧愁。没有父亲的孤独,是当儿子的一生一世的孤独,任何外界的物质与精神都无法给予弥补,将是永远永远的忧伤! 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用语言鼓舞的力量的总和,也抵不过父亲的一声“你总行!” 记得当年我高考落榜后,父亲和我畅谈了许久,所谈的内容大都忘却了,只是一句:“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行!”给了我莫大的鼓舞与力量。我知道,爸爸当时也是十分失望,带病咬牙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却从未说过一句让我丧气的话,总是鼓励,总是给我分析原因,总是给我解决着心理上的一个又一个负担。他自己却独自经受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摧残,直到积劳成疾,直到骨瘦如材…… 最不能忘怀的一个镜头是在我补*的那年秋天。薄暮时分,我在村口碰上了下地回来的父亲:佝偻着身子“呼哧呼哧”挑着两捆白豆蔓子,被尘土滚澡的衣服已毫无一丝颜色,而且长一片短一扇也不成一点形状,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破布饭包,拄着一根搁遛的枣木拐仗;满头的白发如同破毛刷般疯长着,印记着汗水与尘土的脸庞道道痕痕,麦茬般的胡须被喘气吹动着,一只消瘦的手死死地抓着一面高一面低的扁担,在萧瑟的秋风里吃力地走着……这就是我的父亲么?这就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么?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叫花子!????如果不是走近看到那张我从小熟悉的脸,还有看到那额头三条依稀可见的皱纹,我真不敢前去认父亲的!见到我,父亲停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笑嘻嘻地说:“回来了,怎么放了?”我却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酸楚味,嗫嚅着没说一句话,接过父亲肩头上沉重的担子,独自一个先走了,在转角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我知道,父亲是爬在地上把一株株白豆蔓子挽起来的,是跪着地上把两捆蔓子“官”起来的,因为他那时已无力做正常的农活了,是和生命与命运进行竭力的挣扎…… 如今,看见街头温馨地走过的父子俩,总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惆怅,总想要是父亲此时健在,该是怎样一番样子?遇见在夕阳西下坐在一块聊天的老人,总觉得父亲要在其中该有多好……父亲不在,永远是我一生一世的孤独! 无法诉说的父爱啊,叫我如何忘记!无法写出的父爱啊,叫我如何动笔。想说几句,总是如骨鲠在喉;想写几行,总是不着边际。我呆呆的坐着,任凭眼泪悄悄地滑落,任凭眼泪在手机屏上甩得粉碎…… 无法相见的父亲呵,您可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