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棵小树的震憾

　　 行走在“精准扶贫”联系村的小巷，我突然被一颗根部已裸露在外的小树吸引了眼球，只见那几乎已悬空的根紧紧地抓住岁月冲刷下的贫瘠的土地，青筋突暴，浑身疤痂，但它没有屈服，磨难中顽强地生长，绿叶冲天，展示了固执顽强的生命。

　　我久久地站在那里，为这颗小树所感动。它长在村内小巷空地里一堆垄起来的沙土上，只有三米来高，脚下那堆沙土，贫瘠得难以供应它起码的养料，裸露的树根，挺立在贫瘠的土地上，与山野和头顶的蓝天，凝成了一尊力的雕塑，扭曲的树根就是它奋斗的足迹！

　　 “猪拱牛踢的，它怎么能活下来，绿叶还茂盛？”我不解的问。“因为它只想活着。”一位陪同扶贫工作队的大爷说。据悉，当初，小树生长的这个地方原本是一块肥沃的菜园，每天都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滋润，后来菜园的主人为了生活背井离乡，远走他乡打工挣钱，小树的命运因此而改变，最难耐的还是干旱和贫瘠。雷电轰击过它，狂风摧残过它，风雨侵蚀过它，牛马踩踏它，但是，它静默着，因为它知道，面对贫瘠的土地，它已别无选择，惟有拼命地生长，用坚忍和力量扎进沙土，才能拼出一片蓝天。

　　 此地、此时、此刻、此景，我鼻子一酸，胸口一闷。“因为它只想活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正是这个最简单、最原始、最低微的愿望，让它在这个极其恶劣的环境，最为缺少物质的世界里生存下来。是啊，一个强大的生命力，不是它征服得多，而是它需求得少。

　　 这棵小树也曾经仰慕过花花世界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向往过现代气息的都市生活。但是，它想想那些都市花园里被铁丝捆扎，镶嵌到树枝里，扭干了最后一滴血，伤痕累累的躯体，还被涂上了一层漆的小树，那是被一种畸形的欲望，从远方的土地里挖出来摆在了那里，它颤抖不已。没有人会去想，树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土地，到底意味着什么？生命不保，灵魂不安，甚至连姿态都屈从于设计者的意志。没有了故土的拥抱，它暴露在人们把玩的目光中。不再拥有赖以生存的青山绿水、泥土山崖，你只能望着花盘里的绿色，回想着生命的过往。这便注定了这棵小树下半生的孤独和磨难，注定了终生与清贫相伴。

　　 我莫名地仰慕这棵小树，它以岁月做笺，在时光的隧道中播种美好，欣然每一个日出，用心感悟，抖落岁月的尘埃，以一颗无尘的心，还原生命的本真，以一颗感恩的心，对待生活中的所有。不愤世，不嫉俗，不虚伪，不伪装，任世间风云变幻，它亦无波无澜；任岁月摇落风尘，它亦坚守清欢；任沧海变成沧田，它亦微笑向暖……

　　 震憾我的心灵的不仅是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和事，还有来自这棵平凡的小树……

　　（文图——钱革猛：红河县移民开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