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学

　　作者：谭江级  

　　今天是我妈妈85岁生日，我和她进行了视频聊天，看到她头发虽然白了许多，但还有不少的黑发，脸上充满欢乐。尽管谈话说的是一些“身体好不好，最近脚痛不痛”等等，但内心是很激动的。她心里激动的是好儿子在外面工作很好很顺利，心里高兴，我激动的是85岁的老人身体还很好，口齿清晰，满面红光，俗话说得好，老人身体好是儿女们之福嘛！

　　聊完之后，我又回忆起妈妈给我讲的我小时侯的事情。那一年，我才5岁，我和村里的小孩子在梁裕正家门口玩，这时，村里小学老师信珍老师来挨家挨户调查有没有小孩报名上学的。条件是7周岁以上，但是，我拉拉她的裤脚，硬是要上学读书，信珍老师低头看了看我说：“个子那么小，你几岁了？”我回答说：“5岁了”“5岁还不能上学”“但我要上学”就这样缠着她不放，这时，我妈妈出来说话：“小孩子想读书，你就收下吧，我大儿子也是5岁读书的，他很能读书，现在考到株洲航校了”信珍老师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家都那么小要读书，好吧，我就收下吧”我高兴的跳起来了，我那么小就想读书，可能主要原因是我觉得我大哥很会读书，他给我做了一个好榜样， 所以，我也想早读书。

　　兴奋了几天几夜，我清楚地记得，我妈妈给我做了一个布袋子书包，它不像现在小孩子上学的书包又漂亮又大。而是，一个象现在的购物袋一样的布袋子，口子有4个孔，绳子穿在4个孔之间，拉这边，绳子会到了这边，拉那边绳子也会到那边，上学第一天早上，由我奶奶送我，从桐车湾旁的一斜坡去公路边的小学上课，桐车湾是我们生产队的名称。解放前，这里就有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圆盘。把水从低处舀到高处，在流水的带动下，日夜不停地转，浇灌着几十亩的农田。现在没有了。但上次我到永安土楼去，看到了桐车。一路上，我一下把书包带链子拉到左边，一下子又拉到右边。我奶奶是小脚，走的很慢，跟在我的后面。这一印象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也是至今留在我脑海里我最小的印象。因此，我非常深刻。这也是今天写这一片文章纪念她的原因。

　　从家里到小学约1公里田垄路。我们慢慢走了约半个小时才到。小学的地方叫家祠里，过去是我们村的一个祠堂，青砖青瓦，两边的墙像一个牌子一样，两头的屋檐翘起来，是一个典型的湘式建筑。中间有开一口子，我们叫天井，这样四周的房间就能通风通光了。我们的教室就是其中的一间，我在那里从一年级读到3年级。如信珍老师所料，我的成绩在班上是最好的，比那些大我2岁的小孩都好。我妈妈说：“后面信珍老师见到我就说，你们家的小孩子真的会读书，比别人小两岁，成绩还比别人好，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这句话被她预言中了。我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而且是重点大学，也是第一个考上硕士研究生的人。30年前，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为我妈妈脸上争了光，我妈妈也因此快乐地活了30多年。

　　妈妈的笑容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