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徐

　　退休后赋闲广州已有4年之久，清明时节回到黄冈市启黄初中家里，听邻居说小徐去世了。当时心情十分沉重，小徐的音容笑貌像过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

　　小徐是学校的清洁工，应该还不到五十岁。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刚刚搬到学校的时候，因为家里在装修，身上穿的有点脏，门卫以为是外来的民工不让我进校门，小徐在远处看见马上赶过来，对门卫说这是学校的家属、瞿老师的爱人。当时我被他的热心快肠所感动。

　　小徐的身体不好，精神也有点问题，每年春季发了病总是在那里骂街或者胡乱说些什么。年长日久大家也*以为常，没有人理睬他，也没有人关注他。但是他做清洁都是认认真真，做得干干净净。我们经常看见他一个人拖着大板车，将满车的垃圾送出校外。他做事兢兢业业，就是发病期间也是如此，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职责。有时候虽然在那里胡言乱语，可是做事却井井有条。因为他是个临时工，工资很少，老婆也没有正式工作。为了养家糊口他在业余时间就收些破烂来卖，或者帮助我们这些老人送煤气。

　　我刚刚学开车的时候，技术不怎么样。有一次，小徐把垃圾车停在我的车后面，一大清早我出车，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后面多了个板车，结果倒车时把后车灯撞破了，油漆撞了一大块。小徐走过来连连道歉并说要陪钱，我心想要他陪钱他就白做一个月了。再说我的车子买了保险，过错也不在他。说明道理后他还连连说谢谢。

　　最使我感动的是小徐的夫妻两人收破烂明码实价。大家都知道收破烂其实赚钱很少，但是也有收破烂的发财了。那就是采取压秤压价的手段，一般卖破乱的是不会和收破烂的斤斤计较的。可是小徐夫妻从来不这样做，因那次“门卫事件”让我认识了小徐，所以他第一次到我家收破烂我就不要他的钱，但是他说什么也不干，最后我理解了他。其实学校其他老师也这样做过，他都坚持付了钱。后来我们就把不要的破书、旧报纸直接放在家门口让他有时间自己来拿，每次他过完秤算好账就把钱放在门边隐蔽处，有时塞在门缝里，从不少一分。相反，他帮老师背煤气只收一半的钱，别人帮我家背煤气上楼收5元他只收2元，你多给他也不要，他的理由是我都只收这个价。

　　这次回来感觉校园有很大的变化，门卫又换了新人，很多熟悉的面孔不见了，包括小徐。

　　 2017年4月22日 于启黄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