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冬天不算很冷，今年更是连雪都没有下几场。立春之后，路上行人逐渐多了，大人小孩都穿着火红的棉衣，冷风呼啸的街道夹杂着难以名状的热情。

　　寒假作业还一本未动地放在床头，崭新的封面让人看了不由得生出一丝烦躁。无力地提起笔迟迟下不去一个字，书写好像成了被抛弃的能力。一天被掰成了两半用，一半用来睡觉，一半用来玩。生活如同以往所有假期一样颓靡且浑浑噩噩。也是如同所有假期余额不足的时候一样，林一边刷着手机屏幕一边惴惴不安着。

　　出门去看看吧。母亲总是这样说。恨不得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鬼混才好。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

　　那就出去吧。林想着，起身时那种不安仿佛突然消失了。

　　阳光很给面子地盖了下来，林眯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有小孩子一蹦一跳地跑到他面前，笨拙地跌倒。林插在衣服包里双手动了动，小孩已经自己站起来了，脆生生地叫，哥哥好。

　　林轻轻笑了。自动忽略掉小孩双手上的泥泞和流着鼻涕的狼狈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林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又用了一个自己很讨厌的打招呼方式。

　　小孩摇摇头，妈妈说不能告诉陌生人名字。

　　小孩母亲站在一旁欣慰地笑，拉着小孩说，跟哥哥说再见。

　　林又笑了，却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站起来后终于把手从兜里掏出来，顺带了一张纸巾，擦干净小孩的鼻涕，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是小孩子兴奋而懵懂的呼声，哥哥再见！

　　林耸耸肩，没有回答。公交车站牌下人不多，林站在那显得很高，周围人都忙着低头玩手机，林甩甩脑袋，脑子里却仿佛更昏沉了，有老人轻轻靠在站牌旁沉默。林盯着他，心思不知飞到了哪里。兜里的手机异常安静地没有发出声响。林忘记自己怎么上了公交，怎么下了公交，只记得下车时司机在大声训斥一个提着活鸭要坐车的老人。他没有去凑热闹，一声不吭地走了。

　　广场人很多，河边人也很多。

　　林终于皱眉，冷着脸进了一家咖啡厅。

　　暖气很足，wifi信号满格，几十块一杯的奶茶略显奢侈，林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看外面的人。

　　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

　　一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