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上大学的消息后,造船厂的弟兄们倍感流连,特别是我曾信用有加的厂长黄立贵,那不舍的情怀更让我为他的今后担心。因为,他已将我对他的信任和重用化为了对知遇的回报。无论我在与不在,他都能把我的要求落实为行动,他全权掌管的物资没有我的批准,任何人都休想染指。这在“大家拿”为通病的国企中能不得罪人吗?如今,我这一走就等于撤掉了他的保护伞,可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无奈之余,我只有知其不可为而之的,向公司两位领导进言:希望不要因我的离开而影响对黄立贵的使用。我告诉他们;尽管人们对黄立贵有着各种非议,但其不循私情,敢于负责的精神是可贵的。然而,黄立贵最终还是被置闲。几年后他竟驾鹤西去了,据说是哮喘发作,仅此因还是另有他故呢? 在离开前的日子里,船厂的弟兄们给我又是践行,又是拍合影,这种浓浓地别情化成了对我激励,我是多么希望能以我日后的成功,来回报他们以一二啊!当然,我更希望公司能管好造船厂这份家业。但十分遗憾的是;我一走,造船厂立即灰飞烟灭。那么多的钢材,木材,电焊机和其他物资都在公司领导们的“大家批”中,数日尽去!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并报复我吗? 与造船厂群众对我的依依不舍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公司两位领导绝无哪怕是打个哈哈般的送别之举。可见,多有人情历练的他们,对我该心怀多大的芥蒂了!我在,他们千方百计地压制,我走,他们又觉得失落。其气量之狭窄竟达到了如此地步。人啊!无论他何种年龄,也无论他担任何种职务,只要忌贤妒能,那他们就只能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当然更是一个短见的人!几年后韩书记就犯到了我手里。不过,我并未因此而挟嫌报复,相反,我还对他网开一面。那个时期,党政干部建房是最突出的不正之风问题,为此,全国都开展了大规模的清查。当时,我已代表县纪检委担任了县清房办的第一副主任。在我带领检查组验收交通党委清房工作时,发现他们并未按规定,将属于正局级干部的韩书记挪用公款建私房问题上交县清房处理。怎么办?若把查出的问题拿到县里,他将不仅仅退陪所挪用的那三万元钱了,党纪处分必将等着他!想到他临退之年的晚节,我把处理权留给了交通党委——那当然是一退了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