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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纪事(2016)
 
 
修改时间:[2016/12/29 23:07]    阅读次数:[463]    发表者:[起缘]
 

  二十七日纪事(2016)

  *惯成自然,虽然昨晚睡得很迟,今早还是一如既往的醒得很早,不过就是凌晨三点,窗外黑夜依旧,阳台上三角梅的枝条在寒风中摇曳,电力钟楼的大钟像一轮圆月,明晃晃的煞是醒目,沿江大道上还是有车来车往。因为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没有像平时那样早起码字,而是躲在暖和的被里看书。当然,如果是佛道中人,这时候都应该不顾一切的起来做早课了,所以,凡夫俗子还有随心所欲的一面。

  生日吃面据说源于西汉。汉武帝援引《相书》的说法称:人的人中越长寿命也就越长,若人中一寸长,可以活到100岁。大臣东方朔大笑不止,声称*祖活了800岁,他的人中长8寸,那他的脸岂不像马脸?古人智慧真的很厉害,认为脸即为面,“脸长即面长”,于是就借用长长的面条来祝福长寿。宋朝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称:“唐人生日多具汤饼。”有人考究说汤饼就是面条,不知是否正确。反正今早我吃的也是面条,就是老婆在市府食堂买回来的,简单的很,便宜的很。

  如果是平日,如果不乘车,就会从沿江大道穿过邮电巷、仁寿路、福绥路、二马路、云集路、西陵一路、sbd、西陵二路、夷陵大道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儿子的家,直线距离不过3。3公里,可是转弯抹角的也要增加一倍以上的路程。这样的暴走对于我这样一个信仰“以静制动”的人而言,也是一种长途跋涉,更是一种锻炼。冬日里久坐不如偶尔活动一下筋骨,汗流浃背比浑身冰凉还是要好些的。不过今日倒是可以坐在家里,等着老伴将我们家的小公主钰涵带回市府这边来。

  “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指的是血亲,可是在这样一个没有信仰,将基本的仁义道德都抛在脑后的社会里,同室操戈、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倒是延续了自己血肉,和自己的基因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而且会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小孙女会激发自己在看破红尘、看透人生之后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温馨的亲情,那就是俗称的“隔代亲”,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个天天长大、活泼可爱的小小生命上得以复制和重现,那就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我们王家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萝莉。

  入冬以后,处在长江边上的宜昌经常会出现大雾,这是水蒸气蒸发的作用,与霾无关,就是宜昌话里所说的“罩子”浓得很,能见度不足200米,连不远处的电力钟楼都看得朦朦胧胧了。人生其实也是一场朦朦胧胧的旅途,从少年时的天真无邪到青年时的豪情万丈;从中年后的直面社会到老年后的心静如水,其实就是一场从无知到认知、从感性到理性的过程,只不过到了明白一切的时候,也就距离人生终点不远了,所以,那个写了《儒林外史》的吴敬梓才会从辛弃疾的诗词中衍生出一句“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根本没有什么淑女范,也没有什么清规戒律的约束。最熟悉的除了她父母的家,自然就是市府大院这个在她眼里的爷爷奶奶的家了,牵着她奶奶的手,刚刚走到三楼楼梯的时候就已经在大声地叫着爷爷,等到看见我出现在门口,用那种被说成是“慈祥的目光”迎接她的时候,小丫头就会手舞足蹈,笑靥如花的快步走上楼梯,象征性的用她那娇嫩的小脸蛋和我粗糙的老脸碰一碰,就很大气、很有主人观点的去关上大门。

  入冬以来,不是雾霾就是落雨,天色总是阴沉沉的,有时候坐在书房办公桌的电脑键盘上码字也得打开台灯,加上气温越来越低,清晨的江风也变得有了些凛冽的感觉,钰涵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到市府这个家里来过了。今天有些稀罕的就是,刚过十点半,用宜昌话说就是“罩子收上去了”,久违的太阳又出来了,不知是小丫头的运气好,还是老天爷对她的眷爱,反正是,阳光金黄的、暖暖的,充满朝气的。

  小丫头坐在她特有的餐椅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她奶奶“填鸭式的”喂养和她自己动手的努力下,津津有味的吃过有鳕鱼和大虾肉的午饭,然后自然会要午睡。还是睡在我们的那个卧室的那张大床上,盖着自己的那床厚厚的棉被,我还是改不掉这几十年形成的午睡的老*惯,就和我的小孙女并排睡着,不过就是盖着我自己的被窝。小丫头睡得很沉,当我在一个小时以后醒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可以听见她很平稳的呼吸声,偶尔翻翻身、伸伸腿,那种内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冬日里的阳光短暂而绚丽,很大方地将蓝天衬托得十分悠远,大自然的画笔将金黄色的暖色调涂抹在江南的磨基山和更远处的鄂西群山之中,也将那些已经枯萎但还没有从枝头飘落的树叶变得十分浓烈。家里不管是封闭的还是开放式的阳台上的那些盆栽除了银杏变成光杆司令,那些吊兰还是一片葱绿,而那些原本应该在春节前后才开花的蟹爪兰却已经在阳光的映照中悄悄地绽放出或者粉红、或者桃红的花蕊。

  家是什么?家是夏日里的那一壶凉茶,哪怕就是最廉价的“一匹罐”也能祛除浑身的燥热;家是冬天里的那一团炉火,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就有说不出的温暖。曾经,家是老爷子严肃的训导,至今仍历历在目印象深刻;家是老妈的叮咛,永远环绕在耳畔不敢忘怀;如今,家是自己农村包围城市的秃顶,也是老伴永远也忙不完的家务;是儿子像气球般长胖的身体,是儿媳日复一日的加班加点,更是钰涵那无处不在的娇声娇气、在房间里跑得飞快的脚步声。

  虽然出了太阳,可是午后的温度还是在十度以下,即便如此,钰涵那个有着洁癖的奶奶还是决定给她的小孙女洗澡。因为卫生间太大、加上不太密封,所以把洗澡的地点转移到钰涵的房间里。打开暖风机,然后在那个塑料大盆里放上很多的热水,热气腾腾之中,就飞快的给小丫头洗了头,也洗了澡,用一块大大的浴巾包裹着放到了那张单人床上。小丫头还是知道洗干净以后会很舒服,所以还是很配合,就是她奶奶用电吹风给她吹干丝毛头发的时候哇哇乱叫,那是因为不*惯,我告诉她:“你会慢慢长大,也会慢慢熟悉这所有的一切,因为你是女生。”

  我喜欢这句话:“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所以就会有“隔代亲”,所以钰涵这个小丫头的出现和到来,使得我那原本几乎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变化的读书写作的单调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笑呵呵的跟在那个小丫头的身后和她游戏,不厌其烦的抱着她在属于她的三台推车的座位之间上上下下,还会让她坐在我的肩膀上在这套房子的所有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她当然更喜欢她奶奶,不过就是有些畏惧,可是在我这个爷爷面前,小丫头就完全是放任自流、我行我素的,因为我就相信男要穷,女要富养,这可是先哲总结的经验。

  钰涵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小丫头,只要看见她奶奶换下家里穿的工作服,立刻就会知道她和她奶奶要出门去了,不是到滨江公园看江滩上正在施工的挖掘机,就是到解放路步行街和小朋友玩滑梯,还有就是回她爸爸妈妈的家里去,于是小丫头就开始忙碌起来,又是给自己拿绒帽,又是戴手套,还会给她奶奶拿皮靴,拉着我去开大门。只是她今天很感到奇怪,因为第一次看见我和她们一起出门、一起下楼,就高兴极了,就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是回家去,我却是到楼下去将她下午和她奶奶出去玩用过的那辆小推车拿上楼去的。

  昨晚儿子和儿媳已经在食家庄给我提前庆过生了,主菜是牛尾火锅,也是应了宜昌人把过生日说成是“长尾巴”的说法。不过今天是生日,作为一个老酒鬼,没想别的,就想喝口酒,所以就和昨天一样,喝了大半杯42度的楚园春。吃的汤汤水水、热热乎乎。一边吃一边在电脑上看凤凰网、腾讯大楚网、联合早报的新闻。国内外似乎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看见政治局召开民主生活会,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关于开生活会的笑话,不禁哑然而笑。

  按照原来的设想,晚上要到滨江公园去散散步、走一走,可是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北风实在太大,连那些不到十点绝不收场的江边唱歌的也因为受不了寒风凛冽而哑了声,所以就不如继续呆在还算是暖和的家里自娱自乐,也就应了我极力推崇的“以不变应万变”。带着有些醉意的眼光开始看英国电视连续剧《浴血黑帮》(第三季),那个一战以后的伯明翰地区传奇黑帮家族的头领汤米·谢尔比在他的新婚之夜依然在从事非法活动,现在我很喜欢英国这样的黑道片和美国的西部片。

  长期以来,一直以为“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句警言是说给少年听的,到最近才领悟到原来是对老年人夕阳红生活的一种珍惜时光的提示。因为少年根本不怕浪费光阴,因为他们会有更多的光阴使得他们成长壮大;青年也根本不怕浪费光阴,谁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没有大把的挥霍光阴。只有到了老年才真正懂得光阴的珍贵,因为自己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没有了可以忽略和浪费的本钱,必须要抓紧每一天的每一个时间段让自己的生命得以延长或者拓展,所以就得自强不息,就得百尺竿头须上进,就得让自己在走到生命的最后毫无遗憾,就得和毛太祖说的那样:“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2016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