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静夜思》,表达了李白的思乡之情,一曲《故乡云》唱出了游子的归乡心切,而我的恋乡寻根,有一张黑白泛旧的照片足矣。 身在异乡,要留恋的太多了,故乡的亲人好友,故乡的高山绿水,甚至是一草一木。但是,当我背井离乡之时能带走的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的家乡,说是家乡,其实是早已不复存在的一孔窑洞,就是那种冬暖夏凉的土窑。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是陕北农民的象征。祖辈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辛苦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修建几孔窑洞,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男人在黄土地刨挖,女人在家操持家务,过着朴实安逸的生活。就这小小的窑洞里浓缩的黄土地的别样风情。 黑白的照片已经泛黄了,再加上过去本来就不怎么先进的拍照设备,现在已看不出里面墙壁上黄土的颜色了。可是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切的情景还是很熟悉的…… 父亲拿着斧头在劈材,母亲正在用淘过米的水均匀的糊在家里的土炕上,墙壁上,她说这样看起来光亮整洁,我和姐姐边剪着窗花边哼着小曲,弟弟最淘气了,他吵着要我和他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我们一家人为过年忙着做准备。 说起过年,那时候我们可是天天盼,夜夜盼。一过了腊月二十三,大人们忙着备吃备喝,打扫屋子。我们姐弟几个天天抢着去撕日历,因为父亲说撕下一张日历就代表一天过去了,为此,还闹出了笑话,弟弟一下子把剩余的日历全部撕掉了。我们很多年后还拿着件事来说笑。过年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那个时候,没有电,我们只能靠着煤油灯发出的光照明。平时只有屋子里亮一盏灯,而过年的时候,院子里的灯也会亮起来,就连猪舍,鸡舍也会点上灯,到处是光亮,把整个村子照的亮堂堂的。 那个时候,我们是靠叫一个“半导体”的东西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长大后我们才知道那叫“收音机”。也就在过年的时候农民是最轻闲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候,享受着一年忙碌的收获和喜悦。 年后的一个正月里,人们都忙着去拜年,老的给小的“压岁钱”。小的给老的磕头,亲戚朋友欢聚一堂……突然,急促的电话的电话铃声让这一切又回到了这张照片里,不知何时,照片又一次被我不争气的眼泪浸湿了。可能是想念了已故的双亲,好久没有联系的兄弟姐妹,也可能是怀念现已不再熟悉的故乡。此时此刻,别有一番滋味,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如今,我已成家立业,膝下承欢。家乡也因发展建设焕然一新,坑坑洼洼的乡村道理已被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取代,那装满我童年的窑洞现已是高楼大厦。这对于家乡的年轻人来说,是在好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我这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不知道少了什么。窑洞后面大白杨被砍了,不知道上面的小鸟又在哪安了家;儿时去挑水的那口井也找不到位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它甘甜的味道。 为了能这陌生的大都市里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我每天起早贪黑穿梭在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群里。夜里的霓虹灯晃的刺眼,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烛光里那种温暖,哪怕一点也好。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冷冰冰的床上,到希望听取“蛙声一片”,但是响亮刺耳的汽笛声总是让我从梦中醒来。 城市里的灯红酒绿,社会里的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我早已披上厚厚的铠甲,防御着,也伪装着。 把照片放在床头的抽屉里,伸手就可以拿到,也许,就这张照片才能让我在漫漫长夜里感到一丝的温暖,也就只有这一张照片才能让我记起过去那一孔窑洞里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