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了单位的电话、处理完事情已是夜半了,感觉很累,说不清是心还是身体,唯一确定的是十一假期对身心的缓解到此刻截止,我知道今晚又是小小的失眠了。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远方,看不到多少光亮,夜色夹杂着秋凉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清醒的同时又莫名的哀伤。 笔记本的音箱里还在循环播放着着那首《莫尔德颂歌》,简单重复的旋律,没有歌词,那音乐不只是在耳边,也在心里;似是近的,也是远的。 许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手指夹着烟,倾听着音乐。这是十年前大学时代的影像,是青涩的,忧伤着。 而十年后回顾,物已逝,人已非。 在这个夜色深沉、空气冷冽的夜里,在这个内心安静、没有丝毫杂乱的时刻,似乎想了好多,经历的那些往事,记忆里的那些人,在手中烟雾上升的时候,会呈现,风一吹,又消散。 远处校园的某个角落,传来了吉他的声响,有学生在弹唱,很微小却又清晰。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夜里望天,透过手中缭绕的烟雾,看到了那个你:神情有些疲惫,身影消瘦,头发被冷风吹的凌乱,却又倔强的挺着胸膛,脚步蹒跚的走着。你挺着胸膛是在寻找光亮吗?还是想看到只存在你心中的希望?可已是夜半,城市睡去,人也睡去,灯光不见,只有无边的夜色,和远处的苍穹。 你告诉我,你还记得那个七月,在紧挨铁轨的小屋子里,流着汗水,看着堆在床上的书,心中编织着梦想。深夜,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倾听着火车轧在铁轨上的声响。梦想,沿着铁轨延伸,没有尽头;八月,在一个小二楼的隔间里,清晨,有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透过玻璃,照在你的眼睛上,在鸽子咕咕的叫声中,从梦中醒来。 还记得,十月,在某个高楼的地下室中,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白天和夜里都只有黑黑的绝望,却还要咬着牙,告诉自己,你可以的,每日蹒跚去寻找梦想。 你还记得因为身体劳累、免疫力低下,去年三个月的胸膜炎,每日低烧,自己一个人每天去医院打点滴,没有休息过一天;今年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腰椎压迫神经,却依然每天加班到两三点钟,回到家,每每只睡到两三个小时,就被身体疼醒,疼的流汗,凌晨四五点钟,一个人在卧室和阳台之间溜达,然后靠在椅子上歇着,久久无法睡去。 你告诉我,你问过自己,感觉苦了吗?自己这些年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是错了吗?还是自己真的到达了极限,坚持不下去了吗? 你说你的信仰注定要在这虚无的,飘渺的、残酷的空间中让自己承受着黑暗的孤苦与寒冷,那曾经的、现在的、远处的、身边的、只是路过的人们,只要能给彼此留下没有缺憾的记忆就好。其实终究,谁也帮不了你,心里的、生理的苦痛,都只能靠自己。 念忘之间,苍白的、充实的、留在心中的、青春的记忆,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历程,些许时光之后,回忆那种过往 ,也是一种幸福。 我知道,我是走在路上的你,而你是过去的我。 你我是孤单的旅者,迎着黄昏日落,披着月夜霜华,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游走。体会着那吹过去、又回来的风,是流动在夜里,还是在你我的心间?那远去了的,又呈现的记忆,已是一个轮回,过去却不能忘记。 是的,这是自己选择的,我们终究只是自己,这一路上,无人做伴,寂寞行走,没有声音,没有指引,仅凭着心中选择的那点信仰,倔强的坚持走着。 是的,这一挣扎就是好多年,时光匆匆,似乎只是一瞬间,不知经历了多少,青春年少远去,已不再拥有,但挣扎依然要继续。漠然停下脚步,回首,灵魂在清冷的夜里向远方遥望,路上曾经留下过的痕迹,被吹过的风慢慢磨灭、消逝。过去的一切已久远,目之所及,看不到什么,一切似乎又很近,在你心底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