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学飞 雨伞 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转眼就乌云密布起来。 周畅在公交站等车,二十来分钟已过,12路公交的影子仍然未见。本来几分钟一班的,现在却严重误点。 周畅没有携带伞具,此时风开始一阵阵地猛吹,将树枝摇摆,使落叶纷飞。雨看来很快就会落下,周畅对此焦急不已。 与周畅一起等车的,还有一个身材纤细的女生。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等得难耐。 “你也是在等12路吗?”周畅问她。 “对啊,都等了这么长时间,车还是没到。眼看就要下雨了。”女孩答道。 “你才刚等一会,我都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周畅抱怨说。 “这两班车之间的距离,也差得太过离谱了!”女孩评价道。 盛夏的雨,终于霹雳啪啦地下起来了。女孩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撑了起来,而一旁的周畅,被不断下落的雨滴击打着。 女孩看了看周畅,他俩的眼神开始交织在了一起。虽然不好意思,女孩仍开口道:“快躲进伞里吧,别被雨淋湿了。” 周畅道谢,然后迅速移身伞下。“这天变得真快,雨说下就下,毫不含糊。”他说。 “是呀,我本来带伞出来是为了遮阳的,现在变成挡雨了。”女孩应道。 女孩看着前方,而周畅看着女孩。渐渐地,周畅对女孩有点心动了,“能留个手机号码吗?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以感激你今天对我的照顾。”他说。 女孩抬头看着周畅,“不用了,就只是遮个雨,没什么大不了的,举手之劳而已。”女孩说。 “什么举手之劳呀!今天没有你为我撑伞,我的衣服就会被雨给打湿,说不定隔天就感冒、发烧了,然后跑到医院里打吊针。”周畅说道。 “男孩子家,怎么可能身子骨这么脆弱?”女孩笑了。 “那可不一定!我的就身体弱得很,禁不住风雨的折磨。”周畅自嘲地说。 女孩被说动了,就将自己的号码告诉给了周畅。 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这时雨也小了。等了这么长时间,公交车里爆满,人挤人。 周畅还真的是想约女孩出来,这不是什么心血来潮,几天下来,周畅对女孩的情感,都没有丝毫的减弱。女孩的美丽大方,这点对周畅而言,具有持久的吸引力。 周畅没有直接地约女孩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样被委婉拒绝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他打电话要来了女孩的qq号,想借此来多多联络。 很快,周畅就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名叫陈玲,来自广西桂林,现年22岁,在中山一家电子公司做前台文员。 周畅现年28岁,是个中山本地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父母开始催他结婚,并给他介绍对象,但都被周畅给拒绝了。周畅说要自己找。 经过一段时间的qq对话,两人越来越聊得来,周畅认为约陈玲出来的时机成熟了。他便向陈玲发出邀请,陈玲果真欣然同意。 两人于九月的一个周六,去了京华世纪酒店的一个自助餐馆吃饭。那里的风景挺美,是露天的平台。 陈玲刚与拍拖两年的男友分手,因此心情不是特别好。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就奔陈玲的前男友去了。 “有没有想过同他结婚?”周畅问。 “当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陈玲说道。 “可惜你这么好的女孩,他却不知道珍惜。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周畅奉迎地说。 “真的吗?”陈玲苦笑,“有些人可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的眼中,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又能排得上老几!” “每一个女孩,都在造物主的厚赐之下,变得独一无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永远。”周畅安慰地说。 “你都二十八九了,你父母没有催你结婚吗?”陈玲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到周畅身上。 “自个儿的命运,哪能由父母左右。”周畅回答。 “这倒也是。”陈玲点评道。 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八点多的时候,才各回自家。 以后周末周畅经常会约陈玲出来玩,两人一起去逛公园、登山,久而久之,陈玲对周畅的印象越来越好。这样过了约半年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最终确定了下来。 周父周母 周畅毕竟年纪也不小了,父母便害怕如果儿子过了三十岁,就不好找媳妇了,因此整日地催促儿子快点找结婚对象。同时父母规定他只能找本地的媳妇,因为按照他们那里的规定,如果本地人娶了外地媳妇结婚,便失去了一年万儿八千的分红。 万儿八千的,这是一个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数字。如果是夫妇二人加起来,那就接近两万块钱了,可以买不少的好东西了。 如果周畅找了个外来媳妇,可以想见父母必定是会强烈反对的。尽管如此,周畅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周畅与陈玲谈情说爱,绝不是玩玩而已,而是动了真感情的,是想要一个结果的。 陈玲是不能直接带回家的,免得受到周畅父母的冷遇,但周畅却可以尝试向探探父母的口风。 快要过年的一个晚上,周畅对父亲说:“你们总是催我结婚,以前我没有女朋友,所以结不了。现在我有了,可以结了。” 父亲开口便问周畅:“女孩是哪里人?” 没想到父亲一开口就问对方来自哪里,这么快让周畅就有点懵了,但他只能实话实说,“她是广西桂林人。” 一听到周畅说对方不是本地人,父亲的脾气就立即上来了:“儿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是不是没有耳朵听?外地的媳妇,绝对不可以。在这件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你不结婚,我也不准你找个外地的。” 周母一听丈夫发火,立即放下正洗着的碗,开口劝阻儿子:“听你老爸的话,没错。” 在周家,当妈的说话是没人听的,当家做主的是父亲,而母亲一直对其唯唯诺诺,鲜有反对。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因此母亲从不敢惹他生气。 周畅对父母恼怒不已,但没办法,他不想对父母口气太冲,但他又绝不想放开陈玲。他开始了劝说工作,在他前面的是怒气冲冲的父亲,以及时刻都想要息事宁人的母亲。他说:“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她懂得体贴人。这样的女孩,我不想错过。” “再好、再体贴的女孩,只要不是本地的,我就绝不同意。”周父满脸怒容。 周畅立即快步回到自己房间,身后是父亲大声的咆哮——“这小子,想反了不成。” 在房间里,周畅欲哭无泪。这个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想。 周畅打开了电脑,并给陈玲发送了qq信息,告知了今晚发生的事,然后他对陈玲说:“我不想再待在中山了,我想去别的城市。你是否愿意与我随行?” 周畅那边回了信息,刚开始是几个重复的惊讶的表情,然后是“亲爱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愿意与你一同前往。但我很害怕,怕我们的爱情不会开花结果。” “我也感到迷茫,但再也想不到其它的方法。户口本在我爸那里,没有户口本我们办不了结婚证。”周畅打了这些字后,心情变得愈发沉重。“我家就只有我一个儿子,量我爸必定到了某天就会妥协,除非他不要我给他养老送终。” “你这样挺让父母伤心的,你可以找一个本地的姑娘,与她结婚不就得了。”陈玲说道。 周畅有些生气了,他回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你可真傻,你要知道,自从与你相识,我的心里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你对我的爱,我从不怀疑,我怀疑的只是这份爱的意义,这爱带给我们的快乐,还有施加给我们的痛苦。”陈玲表述道。 “如果我勉强找一个本地女孩,不管父母如何支持,我都不会觉得有半分的快乐。而能够与你哪怕漂泊异乡,我都会觉得无比幸福。”周畅袒露心志地说。 “难道你就能完全无视你父母的情感吗?就像置之度外?”出乎周畅的意料之外,陈玲感到不解。 难道陈玲不爱我吗?或者这份爱不够深?周畅思忖。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嘛?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周畅终于忍不住要发镖了。 “虽然如此,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下你的父母。我想听到他们亲自对我说。即便骂我,我也受得了。只有这样,才能够叫我彻底死了这条心。”陈玲摊开底牌。 可以看得出来,陈玲仍旧对周畅心生戒备,她怀疑“父母不同意”只是周畅想要把她从中山带走的借口,她不能不经查证就随随便便地跟了周畅。 “那我先跟你先声明,我老爸是很凶的,到时被骂了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周畅说。 陈玲表示同意。 两人约好一个星期后的礼拜六,去见周畅的父母。 而周畅这边,已经跟父母打了招呼,说女孩始终不肯相信他们的态度,想来咱家亲自查证一下,只有这样,她才能死心。父亲听到周畅这么说,就同意让她来一次。 隔日,陈玲在qq里问周畅,“如果我们真的私奔了,你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让你生下我的娃,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的父母便再也不能反对了。”周畅回答。 “恐怕他们会气炸了吧!”陈玲说。 “那是他们应得的,谁叫他们见钱眼开,这么势利呢!”周畅骂道。 “如果你的父母真是这样,我嫁入你家,恐怕没有好日子过吧?”陈玲怀疑地说。 “到时候我们搬出去,自立门户,就清静了。”周畅劝抚道。 到了一个星期的周六,陈玲如约来访。她一见到周畅的父母,便嘴巴长蜜似的叫他们“叔叔,阿姨”,周妈应得很高兴,周爸却不领情,板着一副臭脸。 周爸开口便说:“你想嫁入我家做媳妇,门都没有。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万万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 初次见面便遭炮轰,陈玲对此非常生气。陈玲开口道:“你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给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一个外地的,工资收入也不多,想嫁到本地来,你配得上嘛!”周爸毫不客气地说。 陈玲听到这些话后,眼泪从脸颊纷纷滑落下来。周畅气着脸对父亲大声说:“现成的你不要,你非得逼我娶个本地的,那我这辈子不结婚了。” 周爸听到儿子这么对自己说,恼羞成怒:“你这个不肖子,有你这么对老子说的吗?亏我把你养大,还供你读书,你读到哪里去了。” 陈玲再也忍不住了,她往门外冲,周畅马上追了出去,背后是周爸的咆哮:“我不许你去追,你给我回来。”但周畅对此置之不理,犹如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周畅追上陈玲后,对她说:“我没骗你吧!我爸是什么德性的人,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如果弄成这样我还看不清楚,那就是傻子一个了。”陈玲回答。她的眼里噙满泪水。“你父亲的确德性糟糕,超出预想。”她接着说。 “他这几十年不改的牛脾气,我可从小一直受到现在。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妈竟会挑到他这样的老公,我想当时她不是瞎了,就是傻了。”周畅说。 “她不管当时怎么看上的你老爸,她也是你妈,有你这样说你自个妈的吗?”陈玲说道。“可怕的是你们男人,结婚前是这一套,结婚后立马变成另一套。谈恋爱的时候,对女友怎么怎么好,一旦将女方娶到家,就马上卸掉所有伪装,来个本性大暴露。”她接着说道。 “你呀,也别一棍子打死。男人并非都像你说的那样,至少我对你的爱,发自真心,否则也不会冒父母之大不违。”周畅停顿了一下,“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餐吧?我请客!”他发出邀请。 陈玲就随他去了。 两人在一个西餐店用餐。吃饭着的时候,周畅对陈玲说:“既然我家的情况你已经大致了解,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周畅言词肯切。 “我现在大脑好乱,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否则根本无法思考。我过几天再给你回复吧!你该不会快要过年了,却突然闷不作声地离家出走吧?”陈玲说道。 “当然不会。或许我真的要给你时间来想清楚,毕竟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但你要知道,问题不在我,而在我的父母。我也希望你不要生他们的气,他们死性难改。”周畅略感不安地说,他害怕有变数。 过了快一个星期,陈玲才跟周畅回复,说自己愿意与他一块浪迹天涯。周畅得到消息后,相当高兴,一连几天都开开心心的。 私奔 本来周畅想奔赴北京的,但现在正值天气最冷的时候,中山的温度有十度上下,还叫人直打哆嗦,更不要说到零下十来度的京城了。像周畅与陈玲这种南方人中的南方人,怎么受得了。刚开始周畅有提过前往北京的意愿,但立马被陈玲给否决了。陈玲直白的说,如果要去北京,你去得了,我打死不去。因此周畅就打消了去北京的想法。 实际上也是,从中山十度到北京零下十几度的温差,很难叫人适应得了。 至于去的时间,计划在正月初七八的样子,这时许多公司开始上班,也方便找事做。 计划定好后,周畅去订了往上海的高铁票。最后确定的时间是正月初七。 周畅必须完全瞒着父母,不能让他们知道,否则两人私奔一事就泡汤了。 周畅连备用的衣服都不带了,他怕父母生疑,就只带随身的行头,出门买件外套,到上海之后,再买其它衣物。陈玲则是带了一个手拉箱,再叫周畅帮她背上一个沉重的包。 有一点周畅不能确定的是,陈玲跟自己走的原因,到底是出于纯粹的真爱,还是另有所图。中山这个座落于珠江三角洲的城市,可比陈玲的广西老家要富有的多。莫非她是贪图我家的财富?周畅想不明白。即便陈玲有一天被周家接受,公公与媳妇的关系也不好协调,到时够陈玲受的,以陈玲冰雪聪明的心眼,她不会看不透吧? 管她呢,反正陈玲是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她就行了,周畅心想。 这是两人第一次坐高铁,“好快哦!”在车上,陈玲发出阵阵惊奇。 两人到了上海后,才发觉上海的租房,真的是好贵,一千六百块才能够租个单间,而在中山,这样的房间不会超过五百。但迫于无奈,两人还是租下了一间,这下生活的压力,大了不小。 两人把生活必需品买齐了之后,立即着手找工作的事,很快他们都找到了工作。周畅在一家公司做技术员,陈玲则在另外一家公司做前台文员。 周畅在离家出走前,已在家里厨房的台面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就是害怕父母会以为周畅失踪而报警。周畅在办了一张手机卡后,马上给家里打电话,说明自己要走的原因,但听到的却是父亲的咒骂,周畅就把手机挂掉了。看来他还是死样子,周畅想。 陈玲对周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问周畅:“如果我给你生了小孩,把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父亲仍旧不肯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该怎么办?” “如果他想让自己老无所依,死无人送终,他就可以继续以前荒谬的做法。我爸虽然是个大混蛋,但不是大蠢蛋,他能够想得明白。他必定会退而求其次地接受你。”周畅答道。 “你说退而求其次,你把我当成是“次”的吗?”陈玲不满。 “我只是站在我父亲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你在我的心中,臻于至善至美。”周畅解释说。 这话答得陈玲很是开心,但过了一会,忧愁又浮上了她的面容。“看你爸的样子,看来今生也就死性难改了。既然这样,我嫁入你家门后,恐怕永远都没好日子过吧!”陈玲哀伤的说。 “他若敢这样,我们就再私奔一次!”周畅劝慰道。 “好想法!”陈玲说。同时陈玲脸上的疑云一扫而空。 但没过多久,陈玲又找周畅说事,她对周畅说:“我还没嫁入你家,就给你生娃,这样不好,别人会说我不自重。现在我和你私奔到此,吓唬你父亲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多走一步。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抛弃我了,我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岂不是将过得凄惨!”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亏我对你这么好,你还竟如此猜疑,太伤我的心了。就算你抛弃我一万次,我都不愿离你而去。”周畅说。 此话一出,陈玲马上被逗得呵呵直乐。 周畅接着说:“但话说回来,未婚生子,这样做的确是有点太过了。反正我们这辈子还长得很,想生娃,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就听你的,延一延。” 陈玲现在内心是完全舒坦了,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一一解答,正如《三国演义》所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周畅还是告诉陈玲,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因为周畅父亲的性格,已养成了大半辈子,不在这外面待个几年,给他足够的刺激,他是改不过来的。 周畅于是对陈玲说:“我心中亲爱的玲,我知道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你的青春会逐渐凋零,就像樱花般散落泥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执我之手,与我携老。我知道这样对你而言,很是残酷,却请你坦然接受我这份心意。” 陈玲答道:“我都跟你从中山到上海,都快要穿越大半个中国了,难道我不希望咱们的爱情之树能够开花结果吗?” “太谢谢你了!”周畅说完,马上将陈玲搂在怀里。 两人正游玩着的地方,是徐家汇公园,热闹非常,大家都看着他俩在搂搂抱抱,弄得陈玲都不好意思了,她随即从周畅的怀抱挣脱出来,并说:“这儿人多,注意影响。” 周畅立马说道:“我都不怕失身,你怕什么。” “谁像你,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刀捅不破。”陈玲含羞地说。 “只会流血!”周畅调侃道。 陈玲更乐了。 突变 两人在上海待了近三年,某天周畅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她说父亲离奇失踪了,寻找了两天无果,已经报警,希望周畅能回家一趟。 周畅以为这是骗局,但还是答应回家,来作为缓兵之计。周畅很害怕父亲来上海找他,这类的梦他做过太多太多。他也害怕一回到家,便见父亲在屋里等他。但听母亲焦急的语气,又像真的出了意外。 周畅决定回家,抚慰抚慰母亲的精神。他希望陈玲也能够跟自己回去,否则说不过去。 “如果我爸不在了,我妈将不是个障碍,她软弱得很,一生唯唯诺诺,从未见她有过主见的时候。尽管如此,在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还是最好待在她的身边,抚慰她的精神,降低她的焦虑。” 陈玲同意。两人便立马辞了工,往周畅老家的方向赶。 两人即将启程的时候,周畅的老妈又打电话过来了。周畅迟迟没接,也许结果已经出来了,但周畅未做好心理准备。响了十来声后,周畅才接通了电话,再次倾听那熟悉的声音。 母亲跟周畅说,父亲被车撞了,伤重不治,肇事车主已经逃逸,现在警方正在查访之中,希望周畅能够尽快回来,以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周畅安慰母亲说,现在已与陈玲订好了最近的一列高铁票,很快就可以到家,请妈妈不要着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出现在家门前。 隔天下午,周畅与陈玲便赶回了中山。面对父亲最后的遗容,周畅却奇怪的哭不出声来。他对父亲的情感是矛盾的,一方面父亲同母亲一道将他养大成人,另一方面父亲的作法一贯不近人情。 晚上的时候,陈玲在周家吃饭,周妈对她说:“你们两人想要在一起,我不会拦你们,毕竟你们情投意合,我哪能做将你们分开的事。” 陈玲听到后,高兴坏了,连忙道谢,光是“谢谢阿姨”,她都说了三遍。 虽然母亲同意这在周畅的意料之中,但周畅仍然心情格外愉悦。周畅知道,妈妈是那种“嫁前随父,嫁后随夫,夫死随子”的人。 不久后,陈玲带周畅回了广西桂林。陈玲的父母很喜欢周畅,说“这小伙子不错,闺女你有福了。” 既然双方父母都已经同意,那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半年后,两人结了婚,婚后婆媳关系融洽,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甜甜美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