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跑步的时候放空脑子,就像以前在学校一百米赛道的起点等待起跑的枪响一样,把自己的脑子放空,然后等待指令穿过空气,刺激迟钝的神经,然后下意识地朝那个堆满了人的终点冲去。 高中三年,参加了两次学校的一百米的比赛,一次是第二名,一次是第三名。无论怎样努力锻炼都没能拿到第一名。后来到了高三,学校理所当然地把运动会从我们的生活表中划了过去,从此之后再没能走上一百米的赛道上和他人竞技冲刺的机会了。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短短的十秒钟,从开头到结尾时的种种情景都像默片一样清晰存在于记忆之中。每一次深沉而有力的呼吸,每一次把大腿拉伸到极限的尝试,都像昨天一样。当你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仿佛自己就坐在赛道的一边,静静地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从面前飞奔而过,你想伸手去触摸曾经的自己,但是总也追不上。 有段时间和老友在咖啡馆喝东西的时候,常常听他讲起以前的种种,虽然和他有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每次见面还是微笑面对彼此,我们总会一起讲曾经在一起的笑话,比如翻墙出去玩游戏时候的紧张,一场篮球赛没多少进攻机会的无奈,还有曾经的女同学的爱情婚姻状况。 当然来,前提是我们不去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们的记忆有一种自动过滤的功能,总能让我们自觉地随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遗忘掉,即使过了很多年你在回头去看那些压在心底的陈年烂事,也不过是会心一笑。可我却似乎总是能记得那个时候的痛楚,那种被孤单和寂寞缠身的无奈总是能让人彻夜难眠,这也是我为何总也不去参加同学会的原因。 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的归属感,相传你若是在一个地方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那么当你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想要主动地回去。人类天生下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而记忆则有抹去不快与孤单,然后把你仅剩不多的快乐留下来的特征吧! 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到那所高中,因为一辈子的不能释怀。 而民国时代,林徽因对于爱情的不能释怀也是这样的情况吧。相传林徽因的心里是有徐志摩的,但是到底有多深爱很难判断,对于这些高阶知识分子而言,爱情是用才华和智慧打造的恢弘的宫殿,哪怕一身不娶不嫁,远远地望一眼那华丽无比的楼宇就足以了却平生的梦想。 果然我们这样的俗人是不懂得高尚的爱情的,想想当年和妻子在电线杆下面的邂逅,既无浪漫更无高贵可言,短短的数分钟,就决定了这一辈子的相守,想想觉得还是缺了那么点味道,不过这也正是爱情真谛的所在,无论何时何地你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只要不是违反了人伦道德和自身的感情规则,所有的爱情都是值得延续并得到祝福的。 跑步到家门的时候轻轻扣了扣房门,妻子拖着新的枕头过来开门。 “回来了?”妻子微笑着举起她的枕头给我看。 “恩。”我点了点头,然后拥她入怀。 果然还是普通的爱情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