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早上7点35分,距离我第一次做沙主过去了刚好20分钟。因为20分钟以前,我和小万吃完早餐从沈老头包子店出来,在十字路口分别,我向左,他向右。 我总是想要写点什么来纪念一下这一次的经历,从知道沙发客这个群体,到成为沙主,我用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之前想过好多种接待沙子的画面,但是都不曾出现在真实的接沙过程中,这让我觉得十分庆幸,因为至少我们都是真实自然的。小雨离开的时候,我跟小万说,既然踏上了旅途,就要*惯分别。他安慰自己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我不置可否。从小雨收拾行装离开到我和小孟送别她回来,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他蹲在屋外的夹道里抽了三根烟。我原本想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但是浓重的烟油味让我突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或许有些人,有些事,自我的接受和面对要比别人词不达意的安慰要重要的多。 小孟带他逛了下黄河公园,济南11点多钟的阳光像是要烤死人的节奏,我们回到我的小窝时,他的情绪显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难免的落寞,固执又独立的人大约都是这个样子,于外人而言永远是冷漠外加外表乖巧无害的样子,任它10000只小怪兽在心里呼啸而过,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我躺在床上用手机打字,写一些有的没的得忧伤和不舍。司马上一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很想告诉他我正忙着,可是有些家伙的存在是为了证明你的计划天生就是用来被他打乱的,你大爷的,我在心里腹谤。我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这个智商不低,情商为零,神经经常不在线的家伙是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鼻祖,穷酸书生,心比天高,嗜烟如命,无聊到透顶,可是他活着, 就让我觉得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存在即合理的。 就像他一个月前深夜十一点打电话告诉我,朋友车祸而亡,他没有感觉一样,我是个胆小害怕死亡的人,被他这么惊悚的一句话给吓得一夜不眠,他清清冷冷的声音更让我觉得周身发凉,像极了没有情绪的死士。我讨厌没有情绪的人,讨厌一切以悲伤和死亡为基底,借着锤炼的名义,把自己假装成看破红尘若许年的人。因为我的极度抗拒和反感,我们很长时间时间都没有联络,一直到他说要离开北京。我觉得这个人无药可救了。我忍不住想要骂他一顿,你大爷的,狗屁的抑郁,你哪来的那么多风花雪月,老娘都快累死了。当然这话只是在心里说说,不逼急了我,我是不会说的。小万和小雨来的第二天晚上,我陪朋友去医院看病,因为晚饭吃多了点,胃里难受的要命。于是,司马老师总是好死不死的撞到枪口上,我脾气不好,生了病会更暴躁,完全没有柔姐姐说的温婉平和的样子,然后很不愉快的挂了电话。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接到司马先生凌晨发的两条短信,第一条说”我把短信写了再删,重复50次才发觉,我想表达的,只是,我很喜欢你,就算连面都没见“。第二条说:”今天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只想和你说说话,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忘了自己,我心里是个很小很任性很随意的男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城,我只有一只背包,背着我的所有,缴械投降。“我想了想回他:喜欢是得到,爱是付出,我谢谢你喜欢我,当然我也谢谢自己喜欢你。”他回“我很开心”。于是,我发觉兄弟这个词不止适合男人,还适合像他这样的娘娘腔和我这样的女神经。虽然我一直很奇怪,明明自己是个脾气顶坏的家伙,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很多人的“知心姐姐”?我把他从里到外“问候”了一遍之后告诉他征文获奖的事,他要拿三篇文章给我换,我没同意,幸灾乐祸的看他贼兮兮的样子,心里在想,何必拿过去的故事娱乐或者悲伤现在的生活呢,或许,我真的该试着再洒脱一些。走出那座围城,我才知道,只要努力,朱丹阳就无所不能。看见新的风景我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好是可以被代替的,那么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也是可以被代替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就像上个周六,我差点被“慕残”的人恶心到发疯,躲在麦当劳的卫生间里双手撑着流理台仍然不停地发抖,我咬着牙努力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冷静”,孤立无援的境地,过了才知道那是很久都不敢再去触碰的“噩梦”,害怕和恐惧对于过于自尊的人来说到最后只会演变成越来越深的仇恨,恨这个天杀的世界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安宁。我在麦当劳的卫生间里躲着的时候,我的手机里存了400多个联系人,但是那一刻我才发觉,一尺以内没有可以来救我的人。我强迫自己冷静,那一刻只能生死由命。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我向最不熟悉的同事打电话求救,请他务必在半小时之内到麦当劳来找我,之后我打开洗手间的门无比煎熬的等。两个小时以后脱身,打车回到我的小屋,送走同事,我换了衣服,把吃到胃里的饭吐了个干净,然后给自己冲了杯芝麻糊,坐在床上删了所有的电话,什么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客户,网友,那一刻我希望,我的生命里谁都没有来过。周末,从定慧寺上完香回来,我去市场买了把匕首,此后,向死而生。去他妈的岁月静好,去他妈的美好安宁,我,一个人,一条命,跟这个世界玩到底。 隔一天,我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李婆婆听,他骂我有病,我窝在沙发里挨了他一拳,一动也不动。他气急败坏的骂,我一言不发的听,他说:“你他妈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脑残,神经病。然后我就哭了,李婆婆经常骂我,这在办公室是司空见惯的常事,大家都保持沉默。骂完我,他一摔门去了银行,我一个人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玩连连看一边掉眼泪。这一刻眼泪是最好的朋友,哭出来的那一刻,我很高兴,能哭,是开始痊愈的象征。于是,我又从手机云端备份出来所有的联系方式,回复了柔姐姐和美涵的留言,催快递在小万和小雨到来之前把我订购的充气床送到,此后,一切如往常。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事,我无能为力,又不愿意妥协,所以总是难过,以前,我总觉得有人爱,有饭吃,有衣穿,家人健康大概就是我最想要的幸福生活,直到有一天有人问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发现除了家人,父母,朋友,我竟然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然后,有人说,你太悲哀了,一生都成了别人的倒影,苦逼的替代者。然后我惊恐的发觉,这是个现实。我总以为被动的接受于人于己都是最合适的,至少不会伤人,也不会让自己心怀愧疚,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着,我还是把自己逼到了四面围城的角落。然后我关了手机,删了所有的通讯软件,回老家呆了一天一夜,临沂火车站候车厅的长椅上睡了最安稳的一觉,然后回来跟技术部的人去看了施工现场。生活继续。 世间种种,一半圆满,一半残缺,生命因为有裂痕,阳光才能照得进来。生活有暗淡就会有精彩;有薄凉就会有温暖;有高潮就会有低谷;有痛苦就会有欢乐;有失落便会有希望。人生,总要经过一些疼痛让我们刻骨铭心;岁月,总要留下一些痕迹证明我们曾经走过,也许生命只有经历过才算完整。盈一份感悟于流年,所有的经历都为教会我们坚强;所有的过往都是一场懂得。人生,是经历千回百转,看一路的风景;幸福,是牵起一双手,尝遍人间欢愉的味道。so, life is too short to spend time regretting。 if it's not the end, smile and keep on go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