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小药行的大门里时,我是并没有发现会有一只猫儿存在的。 “医生,我好像胃积食了。” “打针吧!” 一想到要在一个上了年纪且总是爱乜斜着眼盯着小姑娘瞧的老男人面前脱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大屁股,心里突突的,尴尬。 “不检查一下吗?” “那去医院照个胃镜吧!” 胃镜,那就是要拿根管子插进喉咙里,捅进胃里,拜托,早上我试着家里老人教的土办法,拿根绣花针扎进手指头里放血,狠着心闭着眼一针扎进皮肤表层就抽了回来,血没有放出来,人倒吓的打哆嗦。 “比如,号个脉?” “这是西药行。” “那我吃药吧。” 就在医生转身去替我配药时,一只雪白的胖乎乎的猫儿出现在我手肘边。 它应该是跟随着女主人出现的。 村上春树在上大学时,有一天夜里打完工回家,一只猫儿跟着他,穷追不舍,他无奈之下喂了一点吃的,猫儿就住在了他家。 那只猫儿叫彼得,是一只有点凶的小公猫,会啪唧啪唧拍打主人的脸。 因为猫儿的柔软与温暖,他酿造出了温暖的小说。 他说,我与幸福之间,只差一只猫儿。 我摸摸猫儿圆鼓鼓的小肚子,喃喃自语:“你叫小雪吗?你会积食吗?你会夹在主人的怀抱里睡着吗?你会在寒冷的冬夜里温暖着吗?” 彼得会。 猫儿肆意地舔舐着我的手指头。 我并没有猫儿,常年陪伴着我的,只有一堆石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会拾一块石头带回家。走得远了,拾得多了,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说也奇怪,我对石头的钟爱并没有源头,说得勉强点,也只能归结到是因我太爱《红楼梦》了。 偶有闲情闲趣,我会拿着画笔给石头谱脸:或低眉浅意,或含情不露,或咧嘴歪笑,或微雨不言…… 石头的脸谱就是当下我自己的脸谱。 石头是冰冷而坚硬的,我也没有写出温暖的文字。 人同此石,心同此石。 我倒是盼着,将石头捂在被窝里,捂在手掌心,捂在胸口,捂在腋窝里,捂在肚脐眼,捂得严实了,捂得久了,总能热乎的。 我的文字便也不坚硬冰冷了。 我与幸福之间,或许,还差着一块石头,一块柔软的石头。 我会给那块终将到来或是即将到来的石头,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叫什么好呢?就叫“偶得”吧。 偶得的幸福与快乐,一切,只在偶然之间。 我与幸福之间,只差一个“偶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