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是有讲究的

　　文/赵元波

　　又到了菜籽快要收获的季节了，看着田里压弯了腰的菜籽，我不由地想起十多年前，在家里与父亲收割菜籽的情景来。

　　那时，父亲总是喜欢在早上去割菜籽，晒上几天后，往往是在中午时分才去打菜籽。我只是想，父亲那样做，总归有他的理由。

　　一个星期六的中午，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我跟父亲说：“田里的菜籽快熟了，趁着有空我帮你割上几墒去。”父亲说：“不急。明天早上再去割吧！”

　　我拗不过父亲，只好随他的便。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田里。田埂上的草上还有露水呢。镰刀割在菜籽秆上，潮潮的，即使是那些已经熟透的菜籽也都绵绵的，割上去，根本不会有菜籽掉到土里去。太阳越升越高，十点钟的时候，田里已经很热了，还剩下两墒，吃早饭还早着呢！我和父亲只需稍稍加把力，一鼓作气就能割完，可父亲却说：“等明天早上再来割吧！”我嘟哝着说：“只有两墒菜籽了，还要放在明天早上来割，值吗？”父亲笑笑：“当然值了。”结果，那两墒菜籽，硬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割倒。当天能做的事绝不拖到第二天才做，这是父亲以往做事的风格，可这次割菜籽，父亲是能拖就拖，莫非这割菜籽有什么讲究？

　　等到了第二个星期六的中午，太阳依旧很毒，田里面割倒的菜籽已经晒得脆脆的了。我和父亲拿着塑料布，把菜籽收拢，放在地上，人踩上去，发出嚓嚓的响声，再用棍子敲打一阵，菜籽就从壳里滚了出来，父亲用瓢舀起初打出来的菜籽，在风里扬了起来，菜籽就和壳完全分开了，父亲真是一个劳动的好把式。望着颗粒饱满的菜籽，父亲乐呵呵地说：“这么饱满的菜籽，要是掉在地里太可惜了，到嘴的粮食就应该让它们颗粒归仓。”听父亲这么一说，我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于是就说：“这就是你早上割菜籽，中午才打菜籽的原因！”父亲这才自豪地说：“你小子终于悟出来了，做任何事情，其实都是有讲究的，就拿收菜籽来说吧，在早上割菜籽，菜籽被露水打湿了，即使不小心碰到了它们，菜籽也不会掉到地上；中午正是太阳晒得最有劲儿的时候，菜籽晒得脆脆的，打起来就会省事得多啊。”

　　原来如此，难怪父亲割菜籽，打菜籽分时间，那是有讲究的呢！时机选得恰当，事半功倍，省了很多力气不说，那也有助于颗粒归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