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色 中秋是一个阖家欢乐的节日,记得小时候父亲老给我讲中秋节的来历,然后全家围着小圆桌,吃着月饼,葡萄,水蜜桃,甭提有多幸福了! 记得儿时过中秋特别暖心,父亲都要系上围裙亲自下厨给我们做好吃的,炸一小盘花生,煮几个咸鸭蛋,再炒几个家常菜,就很满足了,父亲即便不喝酒,也要备一瓶红酒,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一番,记得父亲都要买一个大月饼,按家中人口等份切开,每人一块,其寓意:团团圆圆,接下来父亲就给我们讲述中秋节的来历,与我们天南海北聊个不停,谈论着许多新鲜事,讲述他的从戎经历,军人出身的父亲豪放健谈,爽朗的笑声在中秋明月的烘托下,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大约1967年的中秋,父亲去了五七干校,那年的中秋家里冷清了许多,只有母亲陪我和弟弟过节,母亲从自家的自留地里,割了一些空心菜,摘的丝瓜、四季豆,用供应卷买了些猪肉,炒了几个菜,和往年一样放下小圆桌,把月饼按人口等份切开,我们每人拿了一块慢慢咀嚼着,最后桌子上还剩一块,当时我和弟弟虽然都是个孩子,谁也没再动那块月饼,弟弟乖乖地坐在园桌边,细嚼慢咽吃着手里的月饼,我赶紧帮妈妈收拾着碗筷,谁都没吱声,当时我们虽然都是些不太懂事的孩子,也不会表达什么,但是冷清的气氛我还是感受到那份孤独,那份无助! 还有一年中秋节,父亲带着母亲给包的饺子怀揣着两块月饼,好像还带了些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步行三、四公里到一个小渡口,划着一只小船,去对面的畲族山寨陪刘伯伯过节,刘伯伯祖籍山西人,南下干部,文革期间被扣上了“走资派”的帽子,大会批小会斗,游街市众,先后老伴去世,大儿子疯了,一个好端端的家眼看就要解体了,当年父亲还有几个战友对他伸出了援手,辗转反侧把刘伯伯送进了畲族山寨…… 记得,那天晚上父亲陪刘伯伯过完节,直到半夜才回到家。我们娘仨都没睡觉,围着小圆桌守着一块月饼,等父亲回家过节呢!当时父亲一身水,后来我们在吃饭时,父亲说,那天从山寨走到渡船点,刚上小船,一场大雨淋湿的,父亲调侃地说:这叫天降喜雨,时来运转好兆头!那天全家人没一点睡意,虽然都过了赏月的时辰,但是在那个年代,全家人能聚在一起过节已经是很奢侈了,我们颇有兴致地吃着月饼,父亲还是和往年一样重复着同样的故事,一家人就这样有说有笑一直到天亮,记忆中,那年中秋过得最完美,甭提有多开心啦! 今年中秋,是父亲离开我们的第五个节日,父亲的离去,往日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也许我们都长大了,不再需要听什么,“中秋节的来历”“嫦娥奔月”等这些带有神话色彩的儿童故事了!我们只想静静地坐着陪着年迈的母亲…… 今年中秋,我是陪老妈度过的,我还是延*着家父的传统,切等份月饼,炒几个素菜,一家人在一起谈论着外面的世界,虽然现在生活条件比小时候优越了许多,感觉昔日的那份激情荡然无存,我在慢慢地咀嚼着属于我的那份月饼,始终在扑捉着儿时的那份感觉。 一家人吃完饭,都各自回家了,我赶紧收拾玩卫生,就陪老妈坐在窗前,今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一会儿露出圆圆的笑脸,一会儿又腼腆地躲到云层的背后,月亮矜持的像个淑女,与赏月人玩起了捉迷藏……我给老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晚的月亮,老妈又给我讲起中秋节的来历,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妈,想想我们这个家这么多年的经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