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时代是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山村里度过的。 到六年级时便到镇子上的一所学校里继续读书。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几所小学的六年级学生合在了一所学校里,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学生都有。 教我语文课的是一位女老师,她给我们上第一节课时,便先来了个自我介绍,她说:“我的孩子也和你们一样大,看到你们便想起了我的孩子,今后我就厚着脸皮给你们即当老师又做一个编外妈妈或知心姐姐,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她第一次布置家庭作业时,我们全班都没有完成,第二天上课,她脸色铁青地让我们都站起来,随即恶狠狠地吼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都把手伸出来,我一人打十下”。那一刻我们全吓傻了,她虎着脸抓过第一排一个同学的手,便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手,使劲地落了下去,可是那巴掌打下却没有什么声响。被打的同学笑了,紧张的气氛也一下子消散了,看着同学们憋得通红的脸,最后老师自己也笑了。上她的课从来不用担心考试或者提问。她虽然也考试,但从不公布你的成绩,顶多说一句“某某这次考试成绩后退了,下次要努力哟”!她常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虽然有个别的同学暂时落后了点,但老师看出来了你正在努力,所以你们都是好样的!她上课主要以讲故事为主,跟我们反复地讲她上辈的故事、她自己的故事、她孩子的故事,曾让我一度怀疑她会不会教书?就是她这种独特的教育方法让我们对她又敬畏又肆无忌惮。 教我思想品德的代课老师是校长,一个黑胖的老头,整天都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直到那一天在课堂上,他彻底地被惹怒了,抓起书本就朝坐在位子上的他的女儿脸上摔了过去。就这一次就把从没见过他打人的我们彻底镇住了。没有人再窃窃私语,没有人再玩小动作,大家全正襟危坐,生怕下一个被打的就是自己。所幸那一年里,他除了打过他女儿外,再没打过别人。 数学老师是校长的亲侄子,牛气哄哄的一个人。印象中,从没见他笑过,上他的课如如履薄冰、秒秒惊心。上课前,他会在教室外观察里面的动静,再挟着一阵风忽然冲进来,拿起桌上的书便往那几个刚才还在开小差的同学头上打去,那一下一下的又重又响;然后便拿起刚刚还在抓耳挠腮地做作业的那个同学的作业,边在黑板上讲解边让那个同学回答问题,本来就不会做再加经此一吓,谁还能回答得出来?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开打,上课讲得好好的,他会陡地冲下讲台便左右开弓,全班无人能幸免。他还教自然科学课。那是个不讲只背诵的课。他说不会背书的同学都到前面跪着,什么时候会背了,什么时候回座位上去,他亲自监督背书。那么严厉的一位老师,站在他面前都会吓得发抖,谁还会找他背书?于是每到一上自然科学课,上课铃一响,几乎全部同学(那几个通过的都是学*尖子、老师的宠儿)都自觉到讲台边跪着直到下课铃响。有一次老师是想缓和师生间的气氛还是别的原因,他语气低沉地说他跟语文老师一样,是我们的平级班主任,我们要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他,回应他失落目光的是我们木然的表情。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再也没见过她们,但老师们的音容笑貌还留在我的记忆里,并不曾随时间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