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台前谈古今

　　江西省九江市长江南岸的甘棠湖中有亭曰烟水亭，早年我们家人在九江生活时，得以时时想见。若论出处，先是取自唐代诗人白居易《琵琶行》“别时茫茫江浸月”，初称“浸月亭”。后是取宋代理学家周敦颐在九江讲学“山头水色薄笼烟”诗句，称“烟水亭”。再后来两亭皆毁，至明末，重建烟水亭于浸月亭旧址。烟水亭，相传为三国时名将周瑜的点将台故址。与此历史沿革向移位及和军事有关的是，在河南平顶山市区北部群山连绵中有一座山势险峻的奇峰，海拔506米，名曰擂鼓台。最初相传楚庄王在此擂鼓助威而得名。之后传说擂鼓台是沛公垒。郦道元《水经注》称汉高祖刘邦（沛公）入关攻秦，行军至此，在此山峰安营扎寨筑垒，故称沛公垒。秦亡后，楚汉相争，刘邦与项羽曾在平顶山一带大战。当时，刘邦部下樊哙在此峰安筑20面大鼓，擂鼓助威，鼓声阵阵，犹如天雷，汉军士气大振，一举大败楚军。后人为纪念樊哙在此峰擂鼓助阵，就将此峰称为擂鼓台。再后来传说擂鼓台山因北宋年间杨六郎在此大战辽兵，焦赞、孟良两位大将在山上擂鼓助威而得名。如今，当历史战争硝烟散去，无论是点将台，还是擂鼓台？都我自岿然不动，放佛还在叙述着过去的历史，而于我来讲，讲述眼前的擂鼓台似乎更有一番现实意义。

　　因为平顶山的历史，在春秋战国后成为楚文化的范畴。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氏。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其部族就分布在今平煤八矿后山一带。颛顼帝后第五代吴回，曰祝融（祝，大也；融，明也）。吴回之子陆终，生有六子，幼子曰季连，芈姓，是楚之先祖。季连之后曰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其曾孙是熊绎。司马迁在《史记•楚世家》中记载，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这是楚国首次得到周王室的正式承认。楚自建国之初就以“好战”闻名，经常攻略周边其它小国，伐土扩疆。到楚文王之子楚成王即位，已经“楚地千里”。楚国“结旧好于诸侯”，迫使周天子“赐胙”，并不得不承认了楚国镇抚南方夷越的“首领”地位。西周初年国势强大，文韬武略的周昭王曾多次加兵楚国未果，昭王本人也在一次进军途中遇猛兽身亡，从此周王朝再也无力剿灭楚国，周王朝只能坐视楚国日益强大。

　　到了前613～前591，是楚庄王（民间又称妙庄王）崭露头角的时期，这位芈姓，名旅。又称熊侣的楚庄王一连生了3个公主。三公主妙善，也就是观世音菩萨的俗名。司马迁《史记》记载，楚庄王在位时间是二十二年，由观世音菩萨驻世十九年推算，观世音菩萨妙善出生是在楚庄王继位后第三年，也就是楚庄王带兵北进刚到平顶山擂鼓台后当年春天，农历二月十九日夜出生在擂鼓台。

　　唐朝高僧道宣和尚弟子义常在《香山大悲菩萨传》一书记载。其师父道宣律师福满德馨，修道证果，感得天人为其供食。一次天人告诉道宣律师，观世音菩萨出生、出家、成道都是在其父亲楚庄王在位期间，并将观世音菩萨成道地点，出家修道的故事告诉道宣。通过口授弟子义常，道宣和尚把观音菩萨妙善出生在擂鼓台皇宫、16岁从白雀寺出家，最后在香山修行3年证道圆寂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宋朝时，香山寺主持高僧怀昼求这本书而满愿。后经翰林学士蒋之奇对《香山大悲菩萨传》进行润色，又请当时著名书法家蔡京正楷书丹，于元符三年(1100)九月初一立碑于香山寺院内。此碑遂成为香山寺的镇山之宝。有幸认识香山寺春晓和尚，他告诉我说立于塔下券洞内的“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是佛教汉化过程的见证，也是观世音菩萨身世的最直接证据。

　　 楚庄王出场不凡，搞了个“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名堂。他即位后，并不忙于出兵，而是整天沉迷于后宫歌舞声乐之中。看似表面颓废，实则是大智慧。原来他靠着这些外装迷惑人以外，对内一者暗察大臣之忠奸，对外点燃国民复仇之火焰。颇有点西汉时单于的计谋。楚庄王3年不理朝政，不问朝事，让人一头雾水时，又于3年后，趁着楚国南方叛乱的成熟时机，突然整肃起宫庭来，他迅速提拔忠臣良将，并驱逐奸佞之人，朝廷空气为之一新。接着，他很快平定内部叛乱，然后在施政方面进行改革。由于赏罚分明，时间不久，楚国出现了群臣和睦，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益强盛，为取得春秋霸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公元前610年开春，楚庄王第3年，经过一个时期的精心准备，楚庄王携夫人宝德娘娘、大公主妙颜、二公主妙音率师北上。他决心依托方城外的叶邑、?叱恰⒙逞舻燃父鼍莸悖?乇鹗亲?侠薰奶ê螅?俅伪鄙嫌虢??徽剑?员ㄗ娓浮俺清е?健?a href="http://www.duwenzhang.com/huati/shibai/index1.html">失败之仇。 这次，他吸取以往经验教训，采用步步为营策略，先建立巩固的军事据点做为支撑点，然后再行进攻的战略方针。因此，一出叶邑，楚庄王就率先抢占今天平顶山市区北面的大龙山主峰。并在山头建立山寨，还在寨内建立军帐和王宫。军帐是楚军的总指挥机关所在，王宫则居住家眷。山寨内住有警卫部队，大队人马则占据两边险要山顶。晋国联军是晋军看到楚军移师北来， 作为胜利之师，士气高昂，他们想趁其立足未稳之机而歼灭之。楚军在楚庄王沉着指挥下，一度打到平顶山北，但被晋军一次次次打退，最后退据老龙山主峰的山寨，凭借险阻进行抗击。正当粮绝之时，军士无意间发现有一片地上，粮籽落下便迅速成熟。楚庄王大喜，马上命令士兵耕种，军粮问题就此解决了。这块地当地人把它叫做“回耧地”。到后来，晋军如潮水般涌来，大有《白蛇传》水漫金山的意味。多年前，我看平顶山小说家练佩红小说，清楚地记得小说中有红拂女助阵楚庄王的情景，最后还是楚庄王亲自擂鼓助阵激励三军，楚军士兵个个象下山小老虎，奋勇当先，冲锋陷阵，迫使晋国联军节节败退。后人为记念楚庄王转败为胜，归功于擂鼓助威，便把此山峰称为“擂鼓台”，此名一直延用至今。而遍查中国地图，叫擂鼓台的还有陕西安康擂鼓台和湖北宜昌擂鼓台。前者位于凤凰山中段的紫阳、汉阴、安康3县、市交界地带。相传，三国蜀汉名将张飞曾在此擂鼓退敌，故名擂鼓台；后者位于湖北宜昌西陵峡口北岸，三游洞山顶南侧，形若一巨大的圆形石峰，拔地而起，擎峙江滨，上有张飞擂鼓石像。相传为张飞任宜都（今宜昌）郡守时所筑擂鼓台。据《三国志•蜀书》记载， 公元209年，东汉建安十四年，刘备任命张飞为宜都太守。张飞任命期间，曾在此修筑擂鼓台，督兵操演，因此得名。可见，除了平顶山擂鼓台历史任务较多外，其他两处擂鼓台同为张飞一人所兴。

　　 话说楚庄王捷报传来，正是农历二月十九日夜，在擂鼓台山寨王宫内，宝德娘娘正好临盆再次诞下一女。去年听白雀寺一居士讲述观音菩萨故事时，她口吐莲花，妙语如珠，说到：“宝德娘娘方娠之夕，梦吞明月，及诞育，六种震动，异香满宫，光照王宫内外，山寨一片光明。国人骇异，谓宫中有火。是夕楚庄王仨女儿降生。该女生来不洗而净，梵相端严，五色祥云覆盖其上。”楚庄王奇之，随起名曰“妙善”。而此山寨又因观音菩萨妙善曾在此平安降生，后人因对观世音菩萨妙善的怀念和敬重，于是把此山寨称做“平安寨”。观世音菩萨圆寂后，人们在山寨内建有“观音殿”供奉妙善三公主，香火旺盛。后来僧人便在此山寨内建立寺院，起名“平安禅寺”。当地百姓因对观世音菩萨的敬重，妙善出生的楚庄王宫遗址三千年保存完好。后人在此立下“妙善出生在此”石碑一块。我初次踏上擂鼓台后，在山顶的靠后山的地方，发现这一通碑。只是过于简单，为现代人应急之作。

　　再说楚军击退晋军后又乘胜追击，直打到黄河岸边，实现了楚庄王饮马黄河岸边的宏愿。紧接着，楚军又陈兵东周都城城郊，问鼎于周天子，迫使周天子出城劳军。随着楚军军事上的胜利，擂鼓台附近已成为楚军大后方。楚庄王便着力在古父城，后分为父城和郏邑的两个地方经略中原，此前，我从市交通局一位家乡在翟集的干部收藏品中见过父城城匾。再从历史着眼，出土的碑画证明，到了宋代皇帝，还到擂鼓台朝拜观世音菩萨的史实，由此可见，观世音菩萨出生在擂鼓台是有历史延续的。

　　去年的第一天中午，我约好两位朋友，驱车从四矿后盘山而上擂鼓台，穿过浓密树林，没有找到通往山巅的道路，于是，我们3个人徒步攀登上来，正好遇到新近修葺一新的平安寺的和尚妙芳。老和尚一脸虔诚地念着阿弥陀佛，朝我们迎来，说明考察擂鼓台的来意，他似懂非懂，但还是领着我们走进地道，参观一下山山洞走廊式的佛堂。随后，他领着我们，看一下山顶平安禅寺的遗物，遗物中以汉代的居多，残存的碑座、精美的龙碑首、精细的四方石碑碑顶，精美的石蛙、石鼓，用石头雕凿的石房残片等，见证了当年寺院规模的宏大和寺院不同一般的规格。再往后大约是明朝的寺院保留比较完美。在一座红石房子上，可以看到红石莲花，和佛教的窗棂。中央一块较大的石经幢，为外地寺院所不曾见过的那种，虽然破损于文革时期，但因底座结实，保留了下来。

　　转过擂鼓台，北山坡、东山头、田野、道路尽在眼底。过南屏山，他问我们南屏晚钟的曲子是否听过？过后山，他转过身来，指指点点，说擂鼓台是一头活着的狮子，只有是佛身的观世音菩萨才配以狮子为座。这头活着的伏狮，头南尾北，前面两个爪子从擂鼓台看清晰可见，尾巴在北边的乱石岗上。身子东西两侧对称各有一股泉水，当地人说她是狮子的两个乳头流出的奶水，把它叫做“东狮奶泉”和“西狮奶泉”。两股泉水中间向北不远还有一股较大的泉水，因这股泉水冬天温暖，夏天冰凉，人们把它叫做“凉水泉”，当地人说这是狮子的肚脐眼流出的泉水。我看古书记载，山东拥有齐鲁，其中齐就是肚脐眼的意思，原来齐地多泉水，故而得名。这三处泉水都是当年楚庄王和众军士在擂鼓台居住时的饮水源。这是上天为护佑圣者，送的如饴的甘泉。其实不然，平顶山地下水有三股，据说水量相当大。还有，离此不远宝丰闹店镇南连店村有泉水喷涌而出。可以说几千年来一直流淌不止。佛教信徒还说，由此便知观世音菩萨妙善能在此山上出生，居狮子座，这是佛菩萨的级别，这决不是历史的偶然和巧合。也只有观世音菩萨才有其功德，才有其资格。而我到张良故里张店考察，尽管离此不远，大约十几里地，当年张良吹箫，引得观音菩萨坐骑麒麟偷听，任观音菩萨呼唤，却不肯回首，最后化为石麒麟。没有办法，观音才从湛河区莲花盆坐得莲花宝座。 同时，楚庄王在擂鼓台上往南修了一条路，从擂鼓台南寨门顺着陡峭南山坡一直南下，直到南沙河边，是一条长石条铺成的耗资巨大的石板路，村民把它叫做楚庄王的饮马路。其实这是一条沟通方城驻军的军事交通线。

　　不见如此，观音菩萨还多次显灵。一是2008年冬天观音菩萨擂鼓台上显圣，远处天空矗立比城市高楼还高的白玉净瓶，近处显出莲台，当时，居士孙宝丽用手机拍摄了下来。二是2009年擂鼓台上念佛堂竣工典礼时，在念佛堂院内观音菩萨再次显圣。有意思的是擂鼓台往西南延伸150米处有两座小山头，西山头叫竖旗山，东山头叫点将台。只不过这个点将台不同于周瑜的点将台。在上世纪70年代，擂鼓台上驻扎着一支雷达部队，随后换防，如今只剩下残缺不全的石砌的营房。

　　从战争到和平，地处平顶山擂鼓台可以感知到。正如擂字意思是研磨，擂成细末。 打字是擂鼓。亦作“?b鼓”。急击鼓一样。自古以来，擂鼓台声震云霄。《三国演义》第九回：“ 郭将军可领军抄击其后，效*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唐代诗人岑参 《献封大夫破播仙凯歌》之三：“鸣笳?b鼓拥回军，破国平藩昔未闻。”《花月痕》第四八回：“掌珠 捧剑， ??书 提刀，擂鼓三通。”因此，擂鼓助威，自古不息。《说唐全传》之《说唐后传》中的人物——薛刚是“四猛八大锤”之第一将金锤将。其最为人称道的故事就是“薛葵锤震午朝门”。在八年的抗日浴血战场上，田间在晋察冀的战火硝烟中写下了成千上万行抗战诗句，成为唤起民众打击敌人的有力武器。他的短诗像投枪匕首，他的长诗像战斗进行曲和历史纪录片。所以闻一多称他为“擂鼓诗人”，是在赞誉他对抗战的贡献。江山代有才人出，1958年，新中国一支年轻的煤田地质队伍叩开了擂鼓台的山门，建造了一座设计年产原煤60万吨的煤矿--平顶山擂鼓台矿。目前，尽管平煤处于艰难发展时期，相信，只要擂鼓台在，我们平顶山人就会精神饱满地迎接新的挑战。

　　春风吹，战鼓擂。正所谓：

　　 鹰城境内一仙山，

　　 擂鼓台上平安寨。

　　 观音菩萨云中坐，

　　 使得重锤擂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