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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的惩罚
 
 
修改时间:[2016/06/23 16:07]    阅读次数:[961]    发表者:[起缘]
 

   冲动的惩罚

   引子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凌晨一点了,苏明哲扭扭脖子,伸了一个懒腰。

   “该休息一会儿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到。

   自从和老婆离婚以后,苏明哲落下了熬夜的*惯,经常一个人网上冲浪至深夜,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阿哲是青竹市艺术高中的国学老师。三十出头,消瘦,白净,金丝镜后的眼睛里藏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和浅浅的邪恶,且言辞犀利,出口成章。因国学课讲得精彩,很受学生喜欢,在事业上,算是有一种成就感吧!

   “滴—滴—滴”,桌上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苏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的学生!嘻嘻。”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阿哲刚拿起手机,又发来一条短信:

   “苏老师,我是阿美,您过得还好吗?”

   阿美?消失了三年的阿美怎么会突然又和我联系呢?此时的苏明哲感慨万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想起了三年前那段不该发生的事。

   (一)

   “苏老师,等等我,找您有点事情”

   阿美的声音从苏明哲身后传来,苏老师停住脚步,缓缓转身,只见阿美:一张清新白皙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徐徐晨风抚摸着一头清爽宜人的黑发,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穿着白色t恤配着蓝色的牛仔裤,抱着书本向他跑过来,这就是充满青春活力的阿美。

   “是阿美啊,有事吗?”

   苏明哲*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

   “苏老师,我写了一篇文章,想在《读者文摘》上发表,您抽空帮我修改修改呗!”

   阿美嘟囔着嘴,讨好的说到。

   “恩……好吧!我先看看”。

   阿哲接过文稿看了看,将文稿放进了讲议夹内。

   “谢谢苏老师,老师最好了!”阿美伸出舌头,做了给鬼脸,甩着秀发走了。

   阿美是苏明哲班上的国学课程科代表,文艺积极分子。平时喜欢写写散文诗歌之类的小豆腐块。在班上有着“美女小作家”的称号,她也负责校刊的设计与排版,在青竹艺术高中也算是个小名人了。

   星期三,上午,青竹县艺术高中。

   苏明哲一手夹着讲议夹,一手端着紫砂茶杯,颇有大师风范,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教室

   “起立”

  唰的一声,五十八名同学齐刷刷的站起来喊到:

   “老——师——好!”

   “同学们好!”苏老师很绅士的鞠躬还礼。

   “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五十二页,今天我们学*新课文,《诗经》中的第一篇—’蒹葭’”。

   苏老师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板书课题,他那苍劲有力,笔走龙蛇的字迹在青竹艺术高中是一大亮点,学生们特别喜欢看苏老师的粉笔字。

   ‘’现在,我把这首诗范读一边,同学们认真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

   只见他左手拿书,右手背后,用那青竹县特有的普通话范读,虽然普通话不标准,但很有感染力。同学们都听得很投入,很认真。尔后,同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哇”一阵呕吐声从教室的一角传出来。

   “啊!我读得不好么?是哪位同学听我朗读后就作呕啊?”苏明哲面带无辜,自我调侃。

   抬头环顾四周,只见阿美低头趴在课桌上,呕吐秽物弄得一身。苏老师连忙走过去。

   “阿美同学,你怎么了?”

   “肠胃着凉了,不舒服”

   阿美趴在课本上有气无力是答道。

   苏老师扶起全身无力的阿美,他从裤兜里拿出手帕替阿美把身上和书本上的呕吐物擦干净,眼里没有一丝的厌恶与不情愿,是那样的认真细心。随后和另外几个女生一起搀扶着阿美,送进学校医务室了。

   原来阿美是个单亲家庭,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虽然一直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但一天到晚就泡在麻将桌上,对阿美的生活关心甚少,除了给点生活费外,基本上不闻不问。阿美经常吃泡面,零食之类的食物,这样的饮食*惯,不落下胃病才怪呢!

   此后,苏老师格外注意和关心阿美的学*和生活,嘘寒问暖。为此和老婆——梅子也产生了不少误会和矛盾。

   一天,苏明哲正在卫生间洗澡,在保险公司是上班的梅子下班回来了,换鞋时,见茶几上老公的手机灯不停的闪烁,梅子不经意的翻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老师,晚上有空吗?”

   苏明哲的老婆是个醋罐子,哪受得了这等气。啪的一声,把手机摔在地板上,满屋子寻找苏明哲。最后冲进卫生间门口,踹起一脚,把正在洗澡的阿哲下得一惊。光着身子的阿哲顿时恼羞成怒,双手遮着下身,骂到:

   ‘’臭婆娘,你又发哪门神经了‘’

   ‘’老娘我就发神经了,说,阿美是谁,为什么频繁给你发短信!‘’

   “是我学生,光你鸟事,滚滚滚!老子在洗澡”,阿哲狠狠的说到。

   “你这天杀滴呀,背着老娘和小女生鬼混哟……”阿哲老婆耍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捶胸顿足,像被杀的猪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早已没有往日白领丽人的形象了。

   “啪——”的一声清响,野猪般的嚎叫嘎然而止。

  裹着浴巾的阿哲光着脚,冲出来就给坐在地上的老婆一记耳光。

   “你个疯婆子,少在这胡说八道,人家女学生还是个小孩子,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许久……

   “哐当…——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刀叉铲勺摔在地上的声音,像在维也纳音乐厅演奏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一样,透露出对人生命运的哀伤和悲叹。

   苏明哲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拿着手包和钥匙,把门重重是一甩,出门了,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二)

  夏夜的傍晚,残阳如血。城市的大街在烈日的炙烤下,柏油路早已大汗淋漓,变得湿漉漉的。人们都还躲在家里不愿出门。民主路的‘’时光倒流‘’咖啡厅门口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像妖艳的舞女抛洒媚眼似的,勾引路人一个接一个往屋里走来。在二楼南边一角,欧式风格的墙壁上,一男一女的影子相对而坐。

   “苏老师,对不起,是我影响了您和师娘的矛盾”,阿美的手不停搓着咖啡杯的杯耳,低着头,内疚的说。

   “我和老婆吵架的事与你没有关系,是我老婆喜欢胡思乱想”

   苏明哲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这着还未品尝的马琪雅朵咖啡,一边盯着满脸愧疚和不自在的阿美说到。

  在柔和多情的灯光下,阿美一头瀑布般流淌的秀发,隐隐约约遮挡住了清纯而羞涩的脸颊,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清水出芙蓉,淤泥而不染‘’用在阿美身上是再好不过了。刹那间,在阿哲心中产生阵阵涟漪,不安分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对阿美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了。

  

   九月的天气还是那么的炎热,‘’秋老虎‘’把梧桐树上的知了咬得很疼,疼得拼命的叫喊着,吵闹着。办公楼前的七株广玉兰,间或摆动,像是初孕的少妇一样,有些浮躁与不宁。午后,大地带着昨天的余温再次迎接晌午的太阳。

   今天是九月十日,中午,阿哲早早来到办公室,因学校今天晚举办教师文艺汇演,安排他负责拟写文艺汇演的开幕词和节目编排表。阿哲把自己的办公桌擦得干干净净,和他脚下的意尔康皮鞋一样,光可照人。稍后,坐下来打开抽屉,准备工作。只见两张精美的贺卡整整齐齐的放在抽屉中央,贺卡下面还有个用流光纸包装的精品小礼盒。阿哲笑了笑,惬意的点燃一支抽烟。

   “祝苏老师,节日快乐”

   “祝亲爱的苏老师,节日快乐”

  一张落款是全体学生,另一张落款是阿美。阿哲把阿美送的那张贺卡夹进了自己的日记本里。然后拆开小礼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zippo打火机,盒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阿哲,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哟!:)‘’阿哲会心的笑了。

   前几天,学校有一笔助学金,苏老师帮阿美申请了一个名额,金额为2000元,虽然不多,但对于阿美来说,能够体会到苏老师的良苦用心。阿美是个何等聪明的女孩子,她自然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就趁着教师节之际,给苏老师送了一张贺卡和一个小小的礼物。

   “阿美,这个周末有空吗”

   阿哲写好了的短信,不安分的手指按了发送键,将短信发送给了阿美,在窗前来回走动,等待悦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窗外,学生们逐渐走了进校园了,寂寥的操场一下又变得热闹了,有的学生在教室走廊前相互逗闹,你追我赶;有的学生三五成群坐在树荫下说话唠嗑。在校园橱窗栏前,只见一女生在玩弄手机,双手捧着摆弄了几下,就将手机揣手提包了。

   “滴——滴,阿哲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的声音。

   “有”就一个字,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苏明哲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里,有点慌乱地拿着讲议夹去上课了。

   (三)

   因保险公司的业务发展需要,单位决定梅子派去北方某城市拓展业务,大概一个月时间。这对阿哲来说,不亚于中了双色球的头等奖。这下,阿哲的耳根会清净许多了。近段时间,家里几乎没有平静过,都成了左邻右舍是笑话,苏明哲是个要面子的人,那容得其他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所以和邻居关系也弄得很僵了。

   “阿美,周末到我家来吧”,阿哲很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惯性点燃一支“九五至尊”香烟对着电话说。

   “这样方便吗?你老婆呢?”阿美喃喃细语,意外中带有一丝羞涩。

   “她出差去北方,一个月呢,这一个月时间内,就是我们的天堂,我们的地盘,哈哈”,阿哲得意的笑着说,仿佛一个资深的老嫖客猎取烟花女子一样的邪恶。

   “恩,到时候联系吧!”,说完,略带紧张的手连忙把电话挂了,手心里渗出来的汗水把手机弄的湿漉漉的,差点摔地上了。这款苹果s6土豪金版的手机是阿美生日那天,阿哲给她送的生日礼物。由此阿哲也索取到了阿美的初吻。

   挂断电话后, 阿哲肆无忌惮的笑着,嘴角不经意露出的浅浅的邪恶,手指不停的把玩阿美送给他的zippo打火机,就像野兽享用自己的猎物一样,如此的贪婪。

   今夜,一定是个难忘的夜晚。

   阿哲早早的下班回家,精心准备一顿烛光晚餐。

   七分熟的牛排 两份

   法国拉菲红酒 一瓶

   水果萨拉拼盘 两份

   一支血红的蜡烛高高耸立在中间,像高贵的女王接受臣民的朝拜,那跳跃的火焰是女王最得意的笑容。

   “叮——咚,叮——咚”清脆悦耳的门铃声响了,阿哲将沾满果汁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连忙去开门

   “请——进”。阿哲面带微笑,做了一个绅士邀请的手势。

   “老师好”,阿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烛光下的阿美楚楚动人,犹如万丈红尘中一抹醉人的夕阳:

   一袭轻纱笼罩,

   双瞳剪水。

   柳叶婉媚,

   点降红唇摄心魂。

   粉腮含羞引蝶闻,

   千娇百媚。

   婀娜风情,

   恰似玫瑰惹人醉。

   在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两端,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光滑的餐桌上,并排站立的高脚,晶莹剔透。远远望去,像站立在冰面上的芭蕾少女,正在精心准备出场的舞姿。打开酒瓶,醉人的酒香弥漫浪漫的烛光里,很香,很香。

   一曲撩人的《午夜玫瑰》萦绕在温馨的餐厅上空,三杯两盏下肚,醉倒了彼此之间最后的清醒,在不大的客厅中间,两人翩翩起舞,陶醉其中,似一对痴情的蝴蝶在无人的夜里放肆地疯狂,发泄……

   正当俩人沉醉在鱼水之欢时,防盗门的把手慢慢的被打开,只听到木地板上传来那再熟悉不过的高跟鞋的声音

   梅子见到餐桌上摆满未吃完的西餐,顿时觉得蹊跷。她轻轻走进卧室,眼前的景象让梅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体的血液瞬时凝固,只见:

   一年轻女子,头发凌乱不堪,赤身裸体骑在一男子身上,身体不停的扭动。丰硕挺拔的玉乳正被一双贪婪的双手抚摸,揉捏。女子胯下压着一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男子,而这男人正在梅子的老公。

   两人正在望我陶醉之时,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两人吓得立刻坐了起来,向门口望去,只见梅子发疯了似的,一双眼睛像冤魂索命一般死死盯着他们两个。阿美连忙用毯子遮挡一丝不挂的胴体,全身不停的哆嗦着。阿哲连忙向梅子解释……

   “啪——啪啪”连续三巴掌打在阿哲脸上,手指印深深嵌入脸上。梅子又冲向蜷曲在床角的阿美,边打边骂,

   “你这骚货,婊子,勾引老娘的男人”梅子用颤抖沙哑的喉咙嘶吼着,恨不得活活吞掉这个勾引自己老公的女子。

   后来…………

   第二天,梅子大清早就扯着阿哲的衣领口,像拉扯一只赖在地上不肯走路的哈士奇狗一样,跌跌撞撞找到阿哲的单位,找他的领导诉说,找阿美算账。在办公室门口骂骂咧咧,吵闹不休。不一会儿,导致全校师生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聚众围观,议论纷纷。把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学校没办法,只得报警求助了。

   这一天,苏明哲,梅子,阿美三人成了当天的风云人物!

   (四)

   元旦过后,民政局的大门口,阿哲和梅子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阿哲一脸疲倦与沮丧,含着半截烟,耷拉这脑袋,一声不吭。梅子浮肿的眼角还残留着被寒风吹干的泪痕,手不停的梳理着被冷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两人站在台阶前,久久没有说话。车来车往的嘈杂声淹没了彼此之间的埋怨,悔恨,内疚。当一首《我可以抱你吗 爱人》的歌曲从身后大厅传出来时,梅子心头一颤,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沿着眼角渗了出来。

   “阿哲,保重,”梅子哽咽说到。

   “梅子,我…………”阿哲的话还未开始,只见梅子用手捂着压抑的哭泣声,扭头就走了。望着梅子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远处拐角的地方,不留一点痕迹。

   阿哲回望着这萧条的大街,心中顿时生起一阵寒意。一阵西风刮来,落叶带着对初冬的怨恨离开了树的怀抱,牵着风,离开了这棵曾经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阳光滋润过的梧桐,毫无目的的飘飘荡荡,去寻找新的归宿。这时,阿哲的手机再次响了,这条短信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像打破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合在一起,很难过。

   “苏老师,对不起,我走了!您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我和您之间做了不该做的事,导致您的家庭支离破碎,我也没有资格再待在青竹县了,你也永远把我忘记,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保重!”。

  风越刮越大了,一粒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了,阿哲用手揉了揉,顿时,眼泪随着沙子一起流了出来。

   结尾

   此时阿美的再次出现,让阿哲早已平静的心再次荡起了丝丝涟漪,心中确实对她念念不忘,只因时间不对,方式不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感情。为此,苏明哲受到校委董事会的严厉批评和指责,董事会的处理决定如下:

   经青竹县校委董事会决定,给予苏明哲同志如下处理:

   一,扣罚六个月薪水,并降级为助教。

   二,停职反省半年。

   三,三年内不得参与晋级

   这样,此事才得以平息,苏明哲也没有当年的那种帅气与洒脱了。由于一时冲动,带来了无尽的悔恨 。老婆离他而去,阿美南下求学,最终只有孤零零的阿哲独守空房。如今,阿哲依然独身,一人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每每想起那段不伦恋,心中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愧疚,自责,对梅子的自责,对阿美的愧疚。现在的结局也许是最残酷的惩罚吧。手机铃声响起时,耳边就会听到像魔咒一样的旋律:

   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份把我捉弄

   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

   就把你忘记吧 应该把你忘了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