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记得着的，像你的好与不好，我都是记着的。像一个孤独的僧侣在禅诗中感悟生命，像众生的游客被风裹胁着向前。这大概便是离与不离的妻，这大概也是分也不分的儿。大抵日子便如此的过，像一把老旧的藤椅，看惯了生死离别和岁月迁移。

　　 若是如此深深的夜，便也没有诗情和画意。倘或是布拉格广场的飞鸽，还是威尼斯小河的流溪，亦或是域外风情万种的烟花迷离，我大概都是如此的沉寂。像一个失散多年的游子，找回童真美好的回忆。

　　 看一张 张大千的画，临摹出他的构图，却怎么也不可能有与他同样的意境。像每一片叶子都是唯一，飘零在深秋的大地，铺满长长的街道，落成一首首诗歌，进入你我的心里。我是记着的，那些美好或不美好的回忆，尽管微微的西风已经把一切吹乱，我倒是还记着的，那雨落在石头上的痕迹。

　　 每一张相片都是一首诗，说着每个人不同的故事。幸福的人从相片里看出的是欢喜，不幸的人看出来的是悲伤和哭泣。听着莫扎特的小曲，摇着莱茵河的小船，也许是在伏尔加河畔，我遇见一个骨骼清奇的女子，便一生追随她的脚步不肯离去。

　　 而如今我在某个晚上突然想起，那月亮的清，那时光的笔。那描摹万物却总不肯亲见的绝离，像奔赴战场的莫斯科，保卫尊严，捍卫正义。我是记着的，那时光慢慢溜走的情谊，夹带着复杂的情愫，和光同尘般的沉溺。

　　 我是记着的，你的情或义，你的悲愤或怜悯，你的焦躁或怨气。我是想有一天在这暮色里，有一朵洁白的云，能稍走我的一切回忆。那是灰色的，暗淡的天气，像一把镰刀割开了岁月朦胧的呼吸，像一首诗描摹着四季变换的更替。我是记着的，你的温柔或甜蜜，你的柔软或戾气，那便是春天的种子播散在大地，生长出唯一的你。

　　 我是记着的，你的悲或喜，你的仇或恨，你的柔软或坚毅。那一声呼喊或者气息，像荷花淀里划桨的清脆，像闰土刺伤了的田鸡，像洪迈的容斋笔记。像一把破旧的老藤椅，低低的倾听，时光划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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